苏晚照现在只想给自己的脸打个差评。
想她堂堂苏州第一账房,算盘一响黄金万两,何曾想过有一天会顶着一张能直接去唱黑脸的妆容,扛着一筐比她脸皮还厚的砖,混在一群真正的“搬砖人”里。
这紫云台修得是真气派,就是有点费老板。
“第七层禁地,每日只在午时三刻开一炷香的功夫。”影子的声音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贴着她的耳廓,“守卫换班时,有三息的空窗期,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苏晚照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袖中的算盘珠子却轻轻“哒”了一下。
这可不是寻常算盘,是技术宅小陆的最新发明,美其名曰“脉动高频感应式傀儡核心探测器”,简称“逮人专用算盘”。
只要在百步之内有傀儡核心的能量波动,这算盘珠子就跟蹦迪似的,响得比谁都欢。
就在她盘算着怎么优雅地把砖头“不小心”全倒在守卫脚下时,千里之外的苏州城,一场由小陆远程操控的“会计集体大型社死现场”正式拉开帷幕。
“东家!不好了!账、账全乱了!”
“掌柜的!咱家上个月的流水怎么算出个负数来了?咱卖的是绫罗绸缎,不是西北风啊!”
“快!快去太常寺报备!所有账本全部封存核验!这绝对是同行恶意做空!”
一时间,苏州上百家商铺同时爆出账目错乱,无数账房先生抱着算盘,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太常寺作为监管机构,瞬间被雪花般的紧急文书淹没,焦头烂额的官员不得不紧急抽调紫云台的部分守卫,火速赶往文书库,核对那堆积如山的“假账”。
机会来了!
苏晚照眼神一凛,趁着守卫交接的混乱,一个灵巧的闪身,像条泥鳅般滑进了通往地宫的队伍。
地宫甬道阴冷潮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铁锈和尘土味。
两壁的石墙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怪符号,扭曲盘旋,像是一群喝醉了酒的小蝌蚪在开派对。
同行的白袍先生捻着胡须,一脸凝重地研究着,嘴里念念有词,全是些“乾坤坎离”之类的行话。
苏晚照只是瞟了一眼,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别人看的是天书,她看的却是自家祖传的防伪标记Plus版。
这些鬼画符,分明就是她苏家独创的“苏记密账码”!
每一笔,每一划,都对应着一种特殊的记账手法和加密规则。
这玩意儿,除了苏家嫡系,外人连抄都抄不明白。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谁,把苏家的核心机密刻在了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了上来,比这地宫的阴风还要刺骨。
“此地凶险,诸位跟紧了。”白袍先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取出一面古朴的罗盘,指针在上面疯狂旋转,像是在打碟。
他手持罗盘,左三步,右七步,带着众人精准地绕过一个个能把人瞬间压成肉饼的机关陷阱区。
最终,他在一幅巨大的壁画前停下了脚步。
壁画上,一个身着华服的商人,正虔诚地跪拜着一根通天彻地的巨柱,手中高举着一把……算盘?
画风清奇得让人想报警。
而在壁画的最下方,刻着一行小字,笔锋锐利如刀:“以利为刃,斩伪龙。”
用利润当武器,去砍一条假龙?
这思路,很“资本”,很对苏晚照的胃口。
白袍先生似乎对这行字极感兴趣,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那深刻的笔画。
就在指尖触及“刃”字末梢的一瞬间,他猛地缩回了手。
一抹猩红沾染在他雪白的指尖,新鲜得仿佛还在诉说着“我刚走,你随意”。
众人心中一凛,这说明,就在他们下来之前,还有人在这里停留过,甚至……流了血。
来不及细想,第七层到了。
没有金碧辉煌,没有宝藏如山,只有一座空旷得能开运动会的大殿。
大殿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青铜巨鼎,鼎身布满铜绿,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气息。
而最诡异的是,巨鼎之内,一枚巨大无比、结构精密的齿轮正凭空悬浮,缓缓转动。
无数肉眼可见的淡青色气息,从四面八方的大地深处被抽离出来,源源不断地汇入齿轮之中。
那是地脉之气!
“不对……这构造……这不是控制核心!”一直沉默的影子突然失声惊呼,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骇然与恐惧,“这是‘民心熔炉’!我的天,他疯了!他要把这天下万民所有的交易、所有的欲望、所有的心愿,全部炼化成……傀儡的魂!”
一瞬间,苏晚照全明白了。
为什么小陆的假账能调动守卫,因为每一笔真实的账目,都是这熔炉的燃料!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这是在拿整个世俗经济,为人偶做嫁衣!
釜底抽薪?不,对方这是要把锅都给端了!
就在众人被这惊天阴谋震得头皮发麻时,苏晚照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掉下来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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