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账房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老陈醋,又酸又沉。
老账房的算盘珠子都快被他盘出包浆了,可账本上那刺目的赤字,一连三日,像是对他从业生涯的无情嘲讽。
他顶着两坨硕大的黑眼圈,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东家,咱们……咱们连最顶流的卤味铺都快成共享单车停放点了,再这么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就得去街上要饭了,还是没KPI的那种!”
苏晚照端坐椅上,纤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MMP。
这届同行下手都这么黑的吗?
不搞商业竞争,直接上玄学攻击,简直是不讲武德,玩降维打击。
她缓缓闭上双眼,心神沉入意识深处。
平日里温顺如小猫的系统界面,此刻却像心梗前兆一般,疯狂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一行冰冷的文字浮现:【警告!
龙脉紊乱,财运值断崖式下降47%!
宿主再不支棱起来,就要被强制破产清算了!】
苏晚照猛地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她懂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经营问题,这是有人在刨她家的祖坟——哦不,是刨金陵城的龙脉!
这是釜底抽薪,断她财路!
“老唐,去把我娘的遗物箱子抬过来!”
片刻后,一只落了灰的樟木箱被抬进房中。
苏晚照屏退左右,独自翻找,最终,指尖停在了一本泛黄的《江南风物志》上。
书页间,一行娟秀而有力的批注跃然纸上,是她母亲柳如眉的笔迹:“苏家歌楼,镇龙之眼。”
苏家歌楼?
不就是城西那座早就荒废的“云裳阁”吗?
母亲曾是金陵城里艳压群芳的歌女,云裳阁便是她登台献艺之地。
原来那地方,还有这层讲究?
苏晚照的心狠狠一跳,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成型。
她霍然起身,抓起早就备好的一卷地契,声音清冷而决绝:“老唐,点上三十个最能打的伙计,跟我去城西砸场子!”
城西废园,衰草连天。
陆无双的管事正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工匠,准备破土动工。
他身后立着一块崭新的木牌,上书“风水观星台”,笔锋张扬,透着一股子霸道。
“都给老子快点!陆大人说了,今晚子时就要看到台子雏形,误了吉时,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管事尖着嗓子喊道。
话音未落,一个更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仿佛带着三九天的寒气:“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的地盘上动土?”
管事猛一回头,就见苏晚照带着一大票人,个个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站在不远处。
他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一声:“你的地盘?小丫头片子,睡醒了没?此地昨日已由陆大人在官府备案,要建观星台,上应天时,下顺地利,你苏记算个什么东西?”
苏晚照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将手中的地契甩到他脸上,纸张边缘划过,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管事狼狈地接住地契,展开一看,脸色瞬间从嚣张变为煞白,嘴唇哆嗦着,仿佛CPU都快干烧了。
地契上,金陵知府的朱红大印赫然在目,落款日期,竟比他们早了整整七天!
“这……这不可能!”管事失声尖叫。
“没什么不可能的,”苏晚照冷笑一声,那笑容又美又飒,“我苏记买下这块地,单纯就是觉得它风水好,适合开药房。毕竟,有人病了,就得治,不是吗?”她向前一步,气场全开,“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的东西滚蛋!然后,给我把苏记的新招牌——‘龙脉大药房’——立到他陆无双的眼皮子底下去!”
三十名伙计闻声而动,声势浩大,吓得那帮工匠屁滚尿流,管事更是连滚带爬地跑了。
不出半个时辰,“龙脉大药房”的巨大牌匾,就那么嚣张地立在了废园门口,每一个字都像是对陆无双的无声嘲讽。
是夜,月黑风高。
一个身穿阴阳八卦袍、手持罗盘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路过“龙脉大药房”门口。
他自称是路过的阴阳判官,巡查城中风水。
守在门口的老唐见他年迈,便好心扶了一把。
就在这时,老者脚下一个踉跄,“哎哟”一声,手中的罗盘应声落地。
老唐赶忙弯腰拾起,正要递还,却发现罗盘背面,竟用极其细微的刀法刻着一行小字:“子午虚浮,卯酉倒悬,龙脊在井下。”
老者接过罗盘,意味深长地看了老唐一眼,道了声谢,便转身没入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老唐不敢怠慢,立刻将此事禀报了苏晚照。
苏晚照点亮烛火,指尖轻轻摩挲着拓印下来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子午虚浮,是说南北方向的气脉被抽空了;卯酉倒悬,是东西走向的龙气被逆转了……他这是在告诉我,整条龙脉被人用倒钩给锁住了,而那个锁扣的关键,就在一口井里!”她脑中灵光一闪,“城东那口荒废了上百年的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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