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在祭坛顶冰凉的石板上,骨头缝里都透着虚脱,像被抽干了血的皮口袋。脑子里却像塞进了一整个炸开的雷暴,无数玄奥的符文、破碎的画面、震耳欲聋的道音嗡嗡作响,搅得一团混沌。唯有掌心紧握的雷钥传来一丝温润坚定的触感,像狂风暴雨里抓住的救命稻草,让我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
雷尊传承……这玩意儿太沉了,差点把魂儿都撑爆。我费力地睁开眼,视线还有点模糊,只觉得祭坛顶上那片混沌雷光没了,四周符文的光芒也黯淡下去,只剩下岩壁上那些雷纹石发出的、幽幽的蓝白光,勉强照亮这高处。
还没来得及喘匀一口气,怀里的无字天书猛地一烫!像块烧红的炭!书页自己哗啦啦翻动,停在某一页,上面几个血红色的符文疯狂闪烁,刺得我眼睛疼!一股强烈到极点的危机感,像冰水浇头,瞬间冲散了脑海里的混沌!
几乎同时,祭坛下面传来墨先生又惊又怒的低吼,声音都变了调:
“不好!有极强的邪气逼近!他们……找到这里了!”
我头皮一炸,挣扎着想坐起来,浑身却酸软得不听使唤。趴在祭坛边缘往下看,只见墨先生、阿虎和那老战士全都如临大敌,兵刃出鞘,死死盯着洞窟的入口方向。阿虎脸色惨白,肩头的伤疤因为紧张又开始渗血。老战士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
死寂的洞窟里,除了我们粗重的呼吸,开始隐隐传来另一种声音——一种细微的、仿佛无数片枯叶在地上拖行的“沙沙”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伴随着的,是一股阴冷、粘稠、带着腐烂和血腥味的邪煞之气,如同潮水般从洞口涌进来,迅速弥漫开来,连岩壁上雷纹石的光芒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晦暗的色泽!
“是幽冥道的‘蚀骨阴风’!还有万魂宗的‘怨魂嘶嚎’!他妈的,两家王八蛋联手堵门了!”阿虎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苗刀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
墨先生脸色铁青,快速扫视四周,眼神锐利如鹰:“洞口被堵死了,退路已断!这洞窟只有一个出口,他们这是要瓮中捉鳖!”他抬头看向祭坛顶上的我,急声道:“林劫!传承如何?能动用几分力?”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烟,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刚……刚塞进来……乱得很……使不上劲……” 这是大实话,脑子里一团乱麻,空有宝山却不知如何挖掘,身体更是虚得厉害。
墨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立刻被决绝取代:“没时间了!我和阿虎、岩摩(那老战士)守住祭坛石阶!林劫,你抓紧时间稳固传承,哪怕只能引动一丝雷尊真意,也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他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岩摩,守左翼!阿虎,右翼!结‘三才守御阵’!”
“是!”阿虎和岩摩齐声应道,虽知是以卵击石,却无半分犹豫,迅速移动脚步,与墨先生呈三角之势,牢牢护住通往祭坛顶部的石阶。墨先生青衫鼓荡,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剑意;阿虎苗刀低垂,刀身泛起血色煞气,是以秘法催动潜能;岩摩则沉稳如山,气息与脚下祭坛隐隐相连,竟是调动了残存的阵法之力。
就在这时,洞窟入口处的黑暗如同幕布般被撕开!数道身影疾射而入!
为首两人,气息滔天!左边一个,裹在翻滚的黑雾里,只露出两点猩红邪光,正是曾交过手的幽冥道高手,煞气比之前更盛!右边那个,惨白面具,手持招魂幡,周身缠绕着无数痛苦扭曲的魂影,发出令人牙酸的哀嚎,是万魂宗的强者!其后,跟着十余个黑袍或白袍的修士,个个眼神凶戾,煞气腾腾。
“桀桀桀……跑啊?怎么不跑了?”幽冥道高手发出夜枭般的怪笑,猩红的目光扫过我们,最后定格在祭坛顶端的我身上,尤其是手中的雷钥,充满了贪婪,“雷尊传承?真是天助我也!小子,乖乖交出传承和雷钥,本座给你个痛快!”
“跟他废什么话!杀了他们,宝物各凭本事!”万魂宗强者声音尖利,手中招魂幡一挥,数十道怨魂发出尖啸,如同黑色潮水般向我们扑来!同时,幽冥道高手也双掌拍出,两道凝练的蚀骨阴风如同毒龙出洞,后发先至!
“挡住!”墨先生厉喝,剑指一点,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剑罡撕裂空气,迎向蚀骨阴风!阿虎怒吼着挥刀斩出血色刀芒,劈向怨魂!岩摩则双脚踏地,祭坛基座符文微亮,升起一道淡金色的光幕,护住三人!
“轰!嘭!”
法术碰撞的爆鸣在洞窟内炸响,能量冲击四散!墨先生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剑罡破碎,阴风余势不减,被他挥袖震散。阿虎的刀芒斩灭数道怨魂,但更多的怨魂扑上,撕咬着他的护体煞气,让他踉跄后退。岩摩撑起的光幕剧烈波动,出现裂痕!
仅仅一个照面,守势已岌岌可危!实力差距太大了!
“不行!守不住!”阿虎嘶吼,身上已添了几道黑气缭绕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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