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化市公安局的审讯室,墙壁被刷成了灰白色,头顶一盏没有灯罩的白炽灯,发出刺眼的光。
陆峰坐在木椅子上,手上的铐子已经被固定在椅子扶手上。
对面,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抓捕他们的陈队,另一个是负责记录的年轻公安。
“姓名?”陈队的声音,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
陆峰没有回答。
他不能说。他的身份是绝密。
“年龄?籍贯?上通化嘎哈来了?抢了几家了?”陈队继续问道,他的语速不快,像是在例行公事。
陆峰依旧沉默。
他脑子里在飞速运转。
对方为什么要陷害他们?
如果只是为了拖住他们,那目的又是什么?难道通化有什么东西,是对方必须得到的,而且不希望他们插手?
那个神秘的男人,到底是谁?
“不说话?”陈队看着陆峰,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声响,“行,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可以不说,但证据会说。”
他从旁边拿过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倒出几样东西。
一把匕首,正是从陆峰身上搜出来的那把。
还有那笔巨款。
几张照片,是案发现场的照片。床下的两具尸体,被拍得清清楚楚。
陈队拿起一张照片,放到陆峰面前,“法医初步鉴定,死亡时间在半个小时之内。致命伤都是利器割喉,一刀毙命,手法非常专业。”
“而你们,出现在房间里。并且,身上还带着这种苏制匕首,装备挺好啊你,黑市买的吧?”
陈队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盯着陆峰的眼睛:“现在,你还觉得,你只是路过吗?”
“这么多钱,你跟我说说来,你不是抢的,哪来的?”陈队厉声道。
陆峰看着他,心里很清楚,从逻辑上讲,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所有的证据链,都完美地指向了他们。
“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们杀的。”陆峰还是说话了,“我们是被一个戴帽子的男人引过去的。”
“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男人?”旁边做记录的年轻公安忍不住插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嘲讽。
陈队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陈队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追那个男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会带着这种凶器?”
这又回到了原点。
陆峰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不能解释,也无法解释。
“看来,你是不打算配合了。”陈队站了起来,在审讯室里来回踱步,“你回头可能看墙上写的什么?”
陆峰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抢劫杀人,是重罪,是要吃枪子的。你要是主动交代,或许还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陆峰看着他,心里有些佩服。这个陈队,确实是个老公安。
审讯的节奏、心理的压迫,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在这种压力下,心理防线早就崩溃了。
可惜,他面对的不是普通人。
“我没什么好交代的。”陆峰说道,“因为我没做过。”
陈队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陆峰,看了很久。
“行。”他点了点头,“那就先在这里好好冷静一下吧。”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又从外面落了锁。
审讯室里,只剩下陆峰一个人。
刺眼的白炽灯照着他,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
另一间审讯室。
秦锋坐在同样的椅子上,面对着同样的审问。
他的回答,比陆峰还要简单。
从头到尾,他就没开过口。
无论对方问什么,说什么,他都像一尊石雕,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负责审讯他的两名公安,口水都说干了,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
“陈队,这小子是个哑巴吗?嘴巴子焊上了!”一个公安走出来,对等在外面的陈队抱怨道。
陈队抽着烟,眉头紧锁。
“陈队你那边的呢?”
“也一样,嘴硬得很。就说人不是他们杀的,别的什么都不肯说。”
“陈队,我看八成就是他们干的。”年轻公安愤愤不平,“这种亡命徒,我见多了,不见棺材不掉泪。先关他个几天,饿他几顿,看他还嘴硬不嘴硬!”
“我看特么削一顿吧,削一顿就全说了。”另外一名公安说道。
陈队没有说话,只是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可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两个人的眼神,太冷静了。
冷静得不像杀人犯,更像是军人。
而且是那种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军人。
尤其是那个高个子的,身上那股煞气,隔着几米远都能感觉到。
还有他们虽然有匕首,但没有血迹。
那种形制,一看就是苏联人造的的专业格斗匕首,普通人根本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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