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把从高墙丢下,沾染酒水的帐篷被一点就着,火焰瞬间窜的半米之高。
贫民窟可没有任何消防意识,火焰肆无忌惮吞噬一切。
连成一片的帐篷在经过最初的抵抗之后,全部沦陷于火焰的炙热。
搭建帐篷的不知道是什么皮。被火焰一撩,皮上的毛发开始卷曲,木板被烧的嘎哒嘎哒作响,锅碗瓢盆在火焰中变的漆黑。
等黑烟开始向天空蔓延,逐渐织就一张盘踞着暗红血管的巨型蛛网。
木梁呻吟着断裂,火焰绝不仁慈,将那些腐朽的楼梯、裂缝里的乞丐笔记、旧铁钉钉成的祈福符统统拖入它的高温与炙热之中。
最后燃烧的是空气本身,透明的火舌在天幕下舞动。
站在高层的城墙之上,莫德雷德冷眼旁观的这一切,他看着那些塔罗斯信徒,居然在火中无动于衷
昏暗的夜都被火焰烧得亮如白昼,可他能找到的塔罗斯信徒们固执的在火焰中寻找幸存者,即使那残破不堪的武器被火焰点燃,它的身形也被火焰炙烤。
那火焰在一个塔罗斯信徒身上窜了起来,没有皮肤包裹的腥红血肉被火焰炙烤的漆黑。
塔罗斯信徒第一步尚有余力,可走出第二步的时候,火焰已经将它烤得血液干枯,肌肉干瘪。
他们就像完全不敢知道疼痛的接着走出第三步第四步。
直到火焰将彻底将它烤成黑炭之后,它才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在它们死之时,空中除了那诡异的炸肺声音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声音。
那个声音如同在火焰中炙烤,从灵魂当中传出。
即使站在最高的城墙之上。
即使蜷缩在城市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即使在无人的民居中做着美梦。
那个声音依旧清晰可闻,仿佛近在眼前。
永世受难,善恶消磨。
万物衰退,黄昏哀歌。
剥皮见骨,三角显现。
三踏死亡,步入良夜。
礼赞。
黄昏的永世受难者。
塔罗斯!
………
……
…
“ 这他妈什么东西?”
莫德雷德站在高墙上看到这一幕与他设想的并不同,至少那群信徒应该有生的渴望才行。
看着那群塔罗斯信徒像是机械一般的在火焰执行命令,寻找不可能存在的幸存者。
然后再被火焰吞噬,烧的肌肉脱落,血液干涸,白骨一堆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这种刻入灵魂的盲目与麻木,让莫德雷德都感觉到有些不适。
“盟友,怎么说?”
爱丽丝站在莫德雷德的身边,整洁的裙甲,精美的双刀,如童话公主一般的面容。
在这片血与火之地,却没有丝毫慌乱,习以为常的感受着这炙热又冰冷的空气。
爱丽丝光是站在这里就给莫德雷德一种自信。
至少一位传说之人就站在莫德雷德的身侧给予莫德雷德的支持。
虽然这诡异的事态让莫德雷德感觉到不安,但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确实是按莫德雷德计划进行的。
“等火焰把它烧成白地之后,我会领着骑士们去把那个苦难旅者杀了。”
“我会让骑士们先围着那个家伙转圈,让库玛米带人射箭骚扰,等到那个家伙开始攻击任何一位骑士之时,我就让老爷子带着历战骑士们直接撞碎他的背与小腿。”
“如果它倒地的话,所有骑士的骑枪就会一拥而上,把它捅成筛子。”
“没倒地的话,只不过是重复这个流程,重点在于所有人都必须保持机动。”
莫德雷德讲述着自己的布置与计划,通过重复读一遍自己的计划,思考有没有漏洞是莫德雷德的习惯。
爱丽丝也在旁边帮忙参谋,以爱丽丝的经验来看,这种计划没有太大的纰漏。
骑士能统治中世纪战场就是因为他拥有主导权。
什么时候打?在哪里打?怎么打,是骑着战马的骑士说了算!
遇到敌人顽固的方阵,最好的办法就是围而不攻,消磨敌人的意志,给敌人懦弱的士兵上压力。
骑士大可以悠哉悠哉的骑着马,甚至可以吃着东西,冷酷的眼睛死死盯着,等待着弱点出现。
莫德雷德的计划称不上令人眼前一亮,但确实是稳扎稳打的最佳选择。
或者说把贫民窟烧成白地让骑士们可以肆意奔跑,就是为了这个计划做准备。
即使让爱丽丝来,爱丽丝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
在莫德雷德和爱丽丝都感觉到隐隐不安。
这种诡异的心态很难描述。
仿佛是你约了别人出门决斗,为了应付这场决斗。
身披最重型的板甲、拿上了昂贵的黑檀武器、甚至在腰间别了一把压好了火药的火铳。
你在赶赴这场决斗的路上,设想了一切可能的战斗画面,做好了预案。
可冥冥中,你依旧忐忑不安,你害怕到达决斗现场,对面带了百八十号人……
………
……
…
随着莫德雷德的沉默不语,原本舒缓一些的气氛瞬间紧张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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