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京城,空气中已有了初夏的微燥。中YANGDANG校古朴庄重的礼堂内,此刻却弥漫着一种沉静而专注的气息。高高的穹顶下,深红色的座椅坐满了来自各地的中青年干部,他们身着各式便装,神情肃穆。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本次非正式讲座的主题:“为官之道与心学修养——兼谈‘心灯’之明”。台下,还有无数无形的目光,正通过加密的线上平台,聚焦于此。
李玄策缓步走上讲台。他没有穿ZHENG装,依旧是一身熨帖的深灰色中山装,身形挺拔如松。他没有带稿,目光沉静地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但此刻都充满求知与思索的面孔。讲台上,只放着一杯清茶,一本翻开的线装《传习录》,还有一盏造型古朴、散发着柔和暖光的黄铜小油灯——那是讲座特意准备的唯一道具,名为“心灯”。
“诸位同志,”李玄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而平和地响起,如同山涧清泉流淌过礼堂的每一个角落,“今天不讲大道理,不谈政策文件。我们聊聊‘心’。”
开场白简单直接,却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礼堂内落针可闻,只有纸张偶尔翻动的细微声响。
“我们常说,碧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碧水青山’,在座诸位想必都在各自岗位上,努力守护着、创造着。”李玄策端起那盏小小的黄铜油灯,暖黄的光晕映亮了他深邃的眼眸,“然而,我今天想说的是,比外部的绿水青山更难守护、也更为根本的,是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这片‘绿水青山’——尤其是手握公器、肩担重任的为官者。”
他将“心灯”轻轻放回讲台,手指拂过那本《传习录》的封面。
“五百多年前,阳明先生龙场悟道,倡‘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何为‘致良知’?就是拂去心镜上的尘埃,擦亮我们每个人与生俱来的那份明辨是非、知善知恶的本心。这擦亮的本心,便是一盏‘心灯’。”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这盏灯,王阳明点在了龙场的暗夜,照亮了他自己,也照亮了后世无数迷途的灵魂。”
海瑞:心灯的孤光
“历史长河中,总有人将这‘心灯’燃得格外明亮,哪怕身处至暗。”李玄策的声音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譬如,海瑞海青天。”屏幕上适时出现一幅海瑞的画像,清癯而刚毅。
“他官至应天巡抚,位高权重。可他的家产呢?去世时,仅余俸银八两,葛布一端,旧袍数件。连丧葬费,都是同僚凑的。他难道不知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不知道如何‘经营’?”李玄策微微摇头,语气中充满敬意,“非不能也,实不为也!他的‘心灯’——那份对苍生的悲悯,对清廉的坚守,对律法的敬畏——太过明亮,容不得一丝污垢。他宁愿让妻儿粗茶淡饭,宁愿得罪权贵如严嵩,也要上书直斥嘉靖皇帝‘家家皆净’。这需要何等的勇气?这勇气的根源,便是那盏永不熄灭的‘心灯’!他用一生践行了‘知行合一’,用孤光映照出官场沉沉的黑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许多干部面露动容,一些年轻干部的眼神更是亮得惊人。
于谦:心灯的担当
“再如于谦,于少保。”屏幕上画面切换,北京保卫战的壮烈场景浮现。“土木堡之变,天子被俘,五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京城空虚,人心惶惶。是战?是逃?是和?”李玄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金戈铁马之气,“于谦时任兵部侍郎,他力排众议,拥立景帝,主持大局,喊出了那句震古烁今的‘社稷为重,君为轻’!他调集残兵,整饬防务,亲自披甲立于德胜门,身先士卒!”
他的语气充满激情:“他难道不知道拥立新君风险巨大?不知道以弱抗强胜算渺茫?但他心中的‘心灯’是什么?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铮铮铁骨!是对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无限担当!这盏‘担当之灯’,在国破家亡的至暗时刻,燃成了熊熊火炬,照亮了北京城头,也点燃了军民同心的血性!最终,挽狂澜于既倒!这便是‘心灯’的力量——它能在绝望中唤起希望,在黑暗中开辟光明!”
礼堂内响起一阵低低的、压抑不住的赞叹声。许多干部挺直了腰背,眼中闪烁着热血与向往。
现实:心灯的明灭
李玄策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下来:“然而,并非所有的心灯都能长明。历史有海瑞、于谦,现实中,也有令人扼腕的反面教材。”屏幕上没有出现具体名字和照片,只有几行简洁的文字概述和象征性的阴影画面。
“某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市长,在金钱美色的诱惑下,‘心灯’渐暗,从收受一条烟开始,最终滑入深渊,不仅毁了自己,更给当地发展带来巨大创伤,寒了百姓的心。”
“又或者,某位主管审批的官员,面对人情请托、上级暗示,不敢坚持原则,心中的天平倾斜了,‘心灯’蒙尘了,看似‘圆滑’地办了事,实则践踏了公平,破坏了规则,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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