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掌声和欢呼声更响了,人们以为这只是一个淳朴藏民对火炬手、对奥运、对灾区最深切的祝福。
只有指挥车里的李玄策,浑身血液几乎要凝固。他死死盯着屏幕,看着那金兰纹在哈达上若隐若现,看着它紧贴着林小雨的手臂,距离那束象征着光明与和平的火焰,只有咫尺之遥!那金兰纹仿佛活了过来,在屏幕上微微扭曲,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这是咒术的媒介!目标就是圣火!
“立刻检查哈达!隔离老人!小心接触!”李玄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迫。
现场的便衣和警察迅速行动。两位便衣看似自然地靠近林小雨,其中一人用身体巧妙地遮挡住镜头,另一人则快速但谨慎地,试图在不惊扰女孩和公众的情况下,轻轻取下那条哈达。同时,两名警察已经温和但不容抗拒地扶住了那位献哈达的老人:“老人家,感谢您的祝福,请跟我们到这边休息一下。”
老人没有反抗,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林小雨和她手中的火炬,任由警察搀扶着走向场边,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像是释然,又像是更深的忧虑。
林小雨手臂上的哈达被小心取下,由便衣迅速装入特制的隔绝袋中。交接仪式继续进行,下一位火炬手已经跑上前来。整个过程在公众的欢呼声中完成得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然而,李玄策的心并没有放下。他盯着屏幕上林小雨手中那束依旧燃烧的火焰,橘红色的光芒似乎并无异常。但他知道,咒术一旦启动,媒介接触,其影响可能已经悄然种下。他拿起另一部加密通讯器,声音低沉:“清墨,目标媒介已接触圣火载体,金兰纹哈达。立刻分析其能量残留和可能作用机制,重点关注圣火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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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圣火传递的欢呼声浪席卷蓉城之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光线昏暗,空气污浊。一家藏匿在老城区深处、挂着“老兵棋牌室”招牌的地下赌场,此刻正是烟雾缭绕,人声鼎沸。劣质烟草、汗臭和廉价酒精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周卫国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胡子拉碴,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头上,完全融入了这群赌徒之中。他面前散乱地堆着些零钱和麻将牌,眼神看似浑浊地盯着牌面,实则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整个场子,耳朵敏锐地捕捉着周围所有的对话。他伪装的身份,是一个在重建工地丢了工作、来此碰运气的卡车司机“老周”。
赌场里乌烟瘴气,赌客们神情亢奋或麻木。牌九碰撞声、骰子摇晃声、赢钱的狂笑和输钱的咒骂交织在一起。周卫国的目标,是角落里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粗大金链子的胖子,绰号“肥龙”。据线报,此人与利用重建物资通道走私的团伙有牵连,且近期行为异常。
肥龙今晚手气似乎不错,面前堆着不少钞票,唾沫横飞地跟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卷发女人吹嘘着。周卫国慢慢挪动位置,假装不经意地靠近。
“……妈的,老子押对了!看见没?这他妈就叫眼光!”肥龙拍着桌子,唾沫星子飞溅,他正指着墙上挂着的一个小电视。电视里,正直播着蓉城的奥运圣火传递,画面恰好是轮椅女孩林小雨高举火炬的场景。
“龙哥,你押的啥啊?这么高兴?”卷发女人嗲声嗲气地问,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搭在肥龙胳膊上。
肥龙得意地灌了口啤酒,油腻的脸上泛着红光,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旁边的周卫国听得清清楚楚:“嘿嘿,告诉你,老子这次玩个大的!不押牌九,不押大小!老子押的是那个!”
他用粗短的手指,狠狠戳了戳电视屏幕上那束燃烧的火焰。
“押……押圣火?”女人愣住了。
“对!押它啥时候灭!”肥龙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有人开了盘口!赌的就是这奥运圣火,在咱们中国境内传递的时候,什么时候会出幺蛾子,彻底熄灭!嘿嘿,老子押的是‘都江堰段’!赔率高着呢!看见没,这都到都江堰了!快了!快了!”
周卫国捏着麻将牌的手指猛地一紧,骨节微微发白。心脏像被冰冷的铁钳攥住!赌圣火熄灭?这不仅仅是亵渎!这背后透出的信息令人不寒而栗——有人不仅预知圣火会出事,甚至可能……在操纵!
他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和怒火,装作好奇,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方言插话:“龙哥,还有这种盘口?在哪押啊?靠谱不?这玩意儿……还能人为让它灭?” 他故意流露出贪婪和怀疑。
肥龙斜睨了他一眼,带着几分优越感:“哼,你懂个屁!这世界,只要钱到位,啥不能安排?至于在哪押……”他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看见那边那个穿黑夹克、戴鸭舌帽的没?”他用眼神示意赌场最里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身形精瘦、帽檐压得很低的男子独自坐着,面前没牌,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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