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珉点点头,问:“那我们要如何抓?如果凶手是老板,这家店是蒋福的金钱来源,也是精神来源。如果店倒闭,他势必会失去来钱的门路,那他如何承受?”
施里分析说:“一面是自己家人活着的希望,一面是自己的朋友,还是一条还看不清楚前景的凶险道路。他又会如何选呢?
我看他一定是个孝子。”
周澧枫点着烟头,没犹豫就说道:“资金的问题我来解决。主要能够救他的家人,出多少钱都无所谓。”
他语气平常,就像是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简单的话里包含着多人的命运和希冀。
施里猛吸了一口烟,烟入肺腑,带来的是苦涩,她望向周澧枫的眼神有些复杂。
余珉开了个玩笑,试图磨灭一些悲伤的感情。
“周公子,在古代,你这样的人应该赐赐块牌匾,叫周大善人。”
“愿我不要辜负才是。”周澧枫接下他的话,笑道:“拯救苍生,是我的使命。但愿,我真的能担得起这四个字。”
余珉想起刚才的委托书,还是问:“那个给覃橦看的委托书是怎么回事?”
沈芝兰摩挲着指节道:“那晚覃橦被绑架后,我知道她可能认识华于展,便想着拉拢。我请一个朋友帮了忙,核实了她的身份,也提前做了准备。”
周澧枫想想这其中关联,顿时又不开心了:“意思是组长你早就打算抛弃我了?我真的会伤心的!”
“抱歉。”沈芝兰安抚他的情绪:“情势所迫,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还能做更有意义的事。”
施里咳了一声,将话接过去圆了:“要相信组长所有的决断。她不会害我们,她有能力带好团队。”
沈芝兰未置一词,拿起一根烟点了,放在嘴里抽了一口,垂下的眼眸有集聚的情绪翻涌。
她做了最后的总结:“执法司那边,估计暂时撬不开口了。那个男人一定有把柄握在谁的手里,而且是非常致命的那种。
既然周大善人愿意出这笔钱,蒋福那里,就有更大的把握说服。这个承诺即便不能用来查找凶手,也要发挥它最大的效用。就这样,散了吧。”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她的半边脸上,她没看三人,眼下有些乌青,话语听上去似乎有那么几分低沉。
周澧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按着自己发胀太阳穴说道:“好,我先去躺几分钟,太累了。晚上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我,我还要去联络关系早点获取有用消息呢。”
余珉盯着她抿紧的唇,内心有一种预感,她现在是有什么心事。
但他识趣地没有开口,只是缓缓走向门口。
他回过头,不知何时施里跟在了他的后头。
他退出去,施里也跟着他出去,将门合上。
两人很有默契地下了楼,朝门外寂静的长椅走去。
这个点,住在这里的,要么在睡觉,要么就是出去玩了,无人在这里吵闹。
施里掏出一包烟,余珉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拿的?”
这包烟是沈芝兰的。
“刚才。”
施里匪气地笑笑,先给自己点上一支,把打火机扔给余珉。
风抚着她的发,她看向这座依海而居的城市,眼里面没什么情绪。
余珉点完烟将打火机递回去,才问:“你下来干嘛?”
施里瞅着他,也问:“你下来干嘛?”
余珉没答,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望向前方。
还是施里先道:“你发现没有,我们几个每个人都像有很多心事。”
余珉吐出一口烟雾,道:“有心事不是很正常吗?哪有人没有心事的?”
“话是这样说,但我们是合拍的。”施里直接讲:“那个混小子是最天真的一个,但也不见得傻,心跟明镜儿似的。看似我们一开始没有磨合期,实际上有。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情绪只会藏在心里,不会表现出来。我们都喜欢按部就班,老成,但也不快乐,除了那个臭小子。你说,人活着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
我现在看到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些疑惑。我曾经见过人性的恶,也见过善良的。但好人的大多数结局,都是不好的。而恶人,逃之夭夭。
我想问,如果生活要这样过,还算是有乐趣的吗?”
她是一个有信仰的人,终生都将奉献于信仰。
但普通人的生活,也会引起她的思考。
余珉摩挲着手里的烟,半晌才说道:“无所谓如何过。快乐也是过,痛苦也是过。你想要什么,那就按照你想要地过。”
施里望着他,“如果是那些没有选择的人呢?”
“谁又能选择呢?”余珉移开视线,望向远方:“出身已注定,与生俱来的家教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或高尚或卑劣,或开朗或文静,或善或恶。你需要什么,就去抓住什么。
逢山开山,遇水搭桥。别无选择就创造选择,你得到的未必是想要的,但能到手的,就不要放手了。”
施里因为他的话里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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