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思乱想,俨然不知那道身影已经站到了屏风前面。他打了个寒颤,抬眸,差点吓得魂飞。
透过那道屏风,男人侧着身,手负于身后,声音不高不低地传过来:
“这段时间,你们没有背着我,自作主张地做事吧?”
那声音很平静,但李一不敢大意。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背后的汗水滚滚下流。
他垂下眼睫,回答:“老板 ,没有。”
“最好是没有啊。”男人轻轻地走动,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像是屋里的一道幽灵,只是眨眼就到他的身侧。
李一赶紧低下头,俯着身。
丝毫不敢窥视这位老板的容貌。
点点输出的冷气往自己身上飘,自己身上又同时冒着滚滚热气,折磨着他,堪称冰火两重天。
男人的声音寡淡又疏离:“说谎的人只有一个下场,你知道的。”
李一脑里浮现画面,血液将周遭快速浸湿。
死不瞑目。
那双再不眨动的眼睛日日夜夜在他梦里出现,将他侵扰得不得安宁。
李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下头,颤抖着身体说:
“一切都听从老板吩咐!我们绝不敢背着您做什么。”
男人往下睨他,一双圆润的眼没带多少情绪。
李一身体往下低了几分。
男人收回视线,踩着如风的脚步往里走,很快又回到榻上。
李一的双手狠狠抓住自己的衣袖,揉成了褶皱。那张含笑温和的脸逐渐崩裂,糅杂成稀释的恨。
望着那靠在榻上的人,他微微俯身,遮住眼底的神色。
里面的人最后说道:“我讨厌说谎的人,希望你们都能明白我这样的心境,下去休息吧。”
“好的老板。”
李一站起身,曲着身体往后退几步,回过身。
头略微抬起,露出他眼下的情绪——肆意滚卷的风暴。
男人望着他出门的身影,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
没一会儿,一个黑衣覆面男进门来,垂着头等吩咐。
男人撑着头,半晌后说:“去查查这场子里,有没有发生过没我首肯的人命大事。一经查到,速速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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