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回不去了。”周旋的声音让她回到了现实。
张淑婉无意识地眨眼,眼泪砸在手背上,是滚烫的。
原来她想要等的雪,是这样的雪。
变相的沉冤昭雪。
是这次过后,她的人生再不会迎来第一场雪。
同样,她在怀念曾经失去的那个雪天。
也是自己的寂寞如雪。
想到这里,张淑婉心涩涩地疼,她哭着说:“周旋,我不想要你死,我想要你好好活着。”
周旋却无动于衷,连眼泪都没掉下一颗。
她说:“爱我的人都死了!只留下我这破败的身体,还有腐烂的心。这样的我,死比活着更能解脱。”
张淑婉痛苦地望着她,嘴里喃喃: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瞑,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你写的书法还放在我那里。如果你不要,我就把它烧了。”
“烧了吧。”周旋神色冷冷地望着眼前人,“春天不会来了,还是回去吧。谢谢你能来见我最后一面。从今以后,望你,一切如愿。”
说完,她起身往门外走。
“周旋!”
张淑婉急得站起身,瞪着她的背影。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
扔下最后一句话,周旋冷漠地离开了。
留下屋中的张淑婉独自落泪。
她想起父亲给她说过的话:“女儿啊,爸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经历了很多事,她的眼睛里有恨。
不是爸传统,接受不了你们在一起。是爸觉得,她这样的人,可能为谁停留过。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会为谁停留了。爸亲看得见,她的眼底深处,望向的从来不是你啊!这样的喜欢,到最后都是以悲剧收场。”
一切都被说中了。
她曾经所表达出来的喜欢,被她拒绝得干脆。
她说自己是恶魔,恶魔只有死这条归宿。
监控室里的周澧枫奇怪地皱了皱眉头:“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两个人分开是承认喜欢的,坐在一起就不喜欢了吗?难道都有人格分裂?这个病这么高发的吗?”
沈芝兰站起身,“我出去走走。”
三人看着她慢悠悠走出去。
施里对余珉也说:“我也出去走走!”
周澧枫望着这最后一人,“你不会也……”
嘴上的烟不断燃烧,沈芝兰听着背后走来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那人就到了她身边站着。
她在包里掏出一包烟甩过去。
施里看着这别致的烟盒,眼里落出些惊讶:“林家的?”
“嗯。”
沈芝兰没多做解释,她也懒得问,抽出一根放在嘴里,正打算还回去,一只猪蹄伸过来,直接将烟抢了过去。
“哦呵?吃独食啊?背着我和余哥干坏事啊?”
后面没出来的两人也出现在这里。
施里没管他,自顾自地掏出打火机点烟。
“我也要抽!”
周澧枫没抽过烟,但看她俩在这里抽,他也要尝尝咸淡。
他整了一根,把烟递给了余珉。
余珉看了一眼沈芝兰,见她视线扫过来,在他身上停了几秒。
他勾唇笑了笑,拿出一根,把烟递过去。
沈芝兰也不矫情,又给揣包里了。
施里将烟点上,正要揣打火机,周澧枫欠扁地凑上去,“喂,女汉子,不给我敬一个啊?”
“敬你妹!”
施里懒得理会他,直接把打火机扔给余珉。
余珉顿了顿,自己将烟点上。
三人都抽上了,周澧枫这才反应过来,“哎哟喂,就我没进度。”
他接过余珉递来的打火机点上烟,吸了一口,眼睛猛地睁大:“卧槽,这不是烟?”
余珉好心地解释:“是特制中药烟。”
“中药烟?哪里来的?组长你……”
施里一把抢过打火机:“别多问,给你抽就是给你脸了是吧?”
“那我还没说组长带我们集体学坏,抽烟啊!”
他小声嘟囔一句。
四人齐刷刷站在走道的窗口边,周澧枫满足地抽了几口,觉得神清气爽,顿时又问:
“组长,哪里来的?我还真没见过这种烟,可不可以……”
“想啥呢你,做梦还没醒?”
施里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行吧。”周澧枫无奈地抱手,忽然又伤感起来:“你们说,周旋这个事,是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也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结果?如果法律保护的是那些坏人,那这法律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沈芝兰望着远处的山头,没什么情绪地讲:“永远不要怀疑法律的权威性。如果没有法律,权贵弄权,商人用钱,那占大部分的普通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施里也肃然道:“我们会这样想,那别人呢?坏人会犯罪,好人也会犯罪,犯罪本身并不能决定人的好坏。
但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犯罪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是维持社会稳定,公平正义的平衡器。”
周澧枫后知后觉地点头。
余珉吐出了嘴里的烟雾,目光穿过山头,走去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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