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沉默的几人,张育再次重复:“我就是凶手,吴吝就是我杀的。现在你们满意了吗?”
她抿紧唇,脸上已经出现你奈我何的破釜沉舟。
这突然承认的态度一时让余珉无法接受,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芝兰对上她的眼睛,语调还是往常的平淡:“那你告诉我,吴吝是怎么死的?”
“如你们所见,我推他摔下山摔死的!”张育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语气恨恨地说:“他该死,我应该将他碎尸万段的!”
那种恨意印证了沈芝兰的某种猜测。
“你为什么要恨他?”沈芝兰不着痕迹说:“他只是和你朋友结了婚,没做什么对不起你朋友的事情。没必要这么恨他吧?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衷?”
张育的眼眶瞬时红了:“你们不是想知道吗?那我就通通告诉你们!其实,这一开始根本就不是什么偶遇!那个男人一开始就怀着不良目的接近我朋友!”
张育的声音中充满怨愤:“他根本就是一个有赌瘾的骗子!在网上参与赌博欠了钱,然后在现实里装好人!他要怎么填赌博的缺口呢?”
余珉这时接话:“杀猪盘。”
张育恨恨说道:“那几次的偶遇都是他精心策划得来的。刚开始他打造高富帅人设,在网上实施诈骗,引导投资,还是有很多人上当,骗了不少钱。后来,被骗的人多了, 人们就逐渐提高防骗意识了。
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现实生活中。每次都是以完美恋爱人设和多名女子交往,随后骗钱。等把对方的钱骗得差不多后,他就换下一个,乐此不疲。
阿昭就是他选中的其中一个。第一次见面,他就看见阿昭的手表,也就是我送她的那一只。他以为阿昭一定是个富婆,于是一次次制造偶遇,想要从中得到钱财。
从阿昭开始教他滑冰后,他又提出要学学蹦极,学滑雪,攀岩……凡是阿昭会的,他都会找理由让阿昭教他。
阿昭怎么会不答应呢?她是那样善良的人,何况那个男人骗术高明,花言巧语张口就来,又有几个女人能抵抗一个表面上完美的男人呢?
即便那个男人他长得丑,他不高大,身材变形。只要他会说,会哄,肯低下头听你驱使,女人就完全失去自我了。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自己找到真爱了。”
张育忽然嘲讽地笑笑,“遭受几千年压迫的女人太难找到自己的位置了。她们深受其害却变成了加害者,很多人是无法意识到自己处于下位的思想的,因为被奴役的思想早就刻进了她们的基因里。
两个男人谈恋爱的魅力往往超过两个女人的 ,即便她们心底明白男的可能只是在表演,只是为了圈钱,可能最后嫂子遍地跑,但那又怎么要紧呢?
两个忠诚的女人哪抵得上两个放浪的男人呢?因为生活太平淡了,日子太难了,按部就班会没有吸引力,就会让日子过得跟做牢一样。就像结婚后有人会选择出轨,那是因为人性是躁动的,不安的,永远不知道满足的。这是天性决定的。”
余珉及时问道:“所以他们怎么会结婚了?难道中间姜昭没有发现吴吝是什么样的人吗?”
张育吸了口气,注意力重新收回,接着道:“不仅是她没发现,我们刚开始也没发现。后来她老是去见那个男人,我就因为这事儿和她吵架,我实在看不上那个男人。我们置气了好几个月,期间我派人去跟踪了那个男人,去查看他的上班地点。
可是怎么会发现呢?那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的尾巴藏得很深了,根本发现不了。等我实在忍不住想要和她和好时,她告诉我说,她要和那个男人结婚了!”
张育的脸变得惨白:“我看着她一脸坚定的样子 ,我深知她倔强,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回头。我太怕失去她了,所以那一次,我决定站在她这边。哪怕将来她婚姻不幸,我也愿意永远站在她这边。大不了离婚,我们不缺重来的机会。”
“可是后来……再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她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滚下,痛苦极了。
余珉斟酌措辞,“为什么没有重来的机会了?难道……”
张育睁开眼,眼底彻底浮现疯狂:“是的,她死了。你们知道吗?她死了,再也不能站在我面前和我说笑了。”
余珉感慨:“是啊,她摔下山崖去世了。”
“不,不是的!”
张育痛苦地尖叫:“她是被吴吝杀死的!她是活生生地被吴吝推下山去的!”
审讯室的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震惊地望着她。
沈芝兰开口问:“为什么这么说?”
张育颤抖着嘴唇,身体也抖起来。
“其实,在阿昭去世的前一天晚上,我看到了她发的最后一条微博动态。”
沈芝兰问:“是什么?”
张育徐徐念出了内容。
“我可以是肥胖的
可以是黝黑的
可以是不那么优秀的
我只要热爱自己,热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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