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涧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零星的灯火。土坯房错落有致地依山而建,烟囱里飘出的薄烟在月色中散开,却听不到半点犬吠或人声,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村子怎么跟没人似的?”胖子攥紧开山斧,警惕地盯着紧闭的院门。解雨臣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铃,铃铛清脆的声响在夜里传开,却没引来任何回应。他蹲下身,指尖拂过院门前的石阶,皱眉道:“石阶上的青苔还湿着,说明最近有人住,只是刻意躲着我们。”
正说着,村头一间屋子的窗户突然亮起微光,紧接着“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一个穿着蓝布衫的妇人探出头,看到众人后,眼神瞬间变得惊恐,转身就要关门。
“等等!”吴邪快步上前,放缓语气,“我们是路过的,刚从山里出来,想借个地方歇歇脚,不会打扰你们。”妇人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在张起灵手里的镇渊剑和青玄手臂的伤口上,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侧身让开:“进来吧,别出声,夜里别在村里乱走。”
进屋后,妇人点燃油灯,昏黄的光映得墙上的挂历格外陈旧——最新的日期停留在三年前。白泽注意到桌角放着一碗没喝完的粥,粥面还冒着热气,显然妇人刚在吃饭。“大姐,这村子里就您一个人吗?”他轻声问道。
妇人端水的手猛地一颤,水洒在桌上。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不是……村里原本有二十多口人,三年前山涧里开始闹‘水鬼’,好多人去河边挑水就没回来,剩下的要么搬走了,要么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水鬼?”胖子眼睛一瞪,“是不是浑身黑糊糊、长着尖牙的东西?我们刚才在山涧里遇到过!”妇人猛地抬头,脸色煞白:“是……就是那东西!之前有胆大的村民组织去杀它,结果去了十几个人,只回来一个,还疯疯癫癫的,说水里有座古墓,水鬼是古墓里的怪物变的。”
解雨臣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软鞭:“看来这山涧底下的水墓,比我们想的更不简单。”张起灵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泛着微光的河面,沉声道:“明天天亮,去水墓看看。”
夜里,众人挤在妇人的偏房休息。白泽翻来覆去睡不着,悄悄起身走到院子里,却看到青玄站在月光下,望着山涧的方向出神。“在想什么?”白泽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青玄回头,伸手将他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在想那水墓里的东西,若只是普通阴邪,不会让整个村子变成这样。或许……冥罗煞的煞气,不止影响了古墓,还唤醒了更深层的东西。”
话音刚落,远处的河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紧接着,一道黑影从水里蹿起,朝着村子的方向飞来。白泽瞳孔骤缩:“是水煞!它追来了!”
屋内的人瞬间被惊醒,解雨臣提着软鞭冲出房门,看到黑影后,立刻甩出缠满红绳的铜钱:“快进屋!关紧门窗!”
铜钱刚在院门前连成屏障,那道黑影就“呼”地撞了上来——哪是什么水煞,竟是个浑身湿透的孩童,脸色青白得像纸,眼睛却亮得吓人,死死盯着妇人的房门。
“这娃……是村东头老李家的孙子!三年前跟着他爹去挑水,早该没了啊!”妇人躲在门后,声音抖得不成样。孩童没理会她,伸着冰凉的手去够门框,指甲缝里还沾着河底的黑泥,嘴里反复念叨着:“娘,水凉,娘,回家……”
解雨臣的银铃突然“叮铃铃”乱响,他脸色一沉:“是煞附在尸体上!别让它碰到人!”张起灵瞬间挥剑,镇渊剑的寒气擦过孩童的衣角,孩童却像没感觉似的,猛地转向白泽——他胸口那点微弱的阳气,竟成了煞的目标。
白泽下意识后退,青玄立刻挡在他身前,掌心凝聚阳气拍向孩童。可阳气刚碰到孩童的皮肤,就像被吸走似的,孩童的眼睛更亮了,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阳气……好喝……”
“不对劲!它在吸阳气!”吴邪急忙掏出仅剩的符纸,点燃后扔过去。火光中,孩童的身体开始冒烟,却没像之前的阴尸那样化为飞灰,反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音里竟夹杂着好几个不同的嗓音:“你们……都得死在这儿……”
胖子举着开山斧想冲上去,被解雨臣一把拉住:“别硬来!它附的不是一具尸体,是好几个亡魂!”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节奏慢得让人发毛。妇人吓得捂住嘴,眼泪直流:“是……是村西头的王婶!她去年冬天就没了!”
张起灵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月光下,十几个身影站在院外,有老有少,全都是妇人说的“早就没了”的村民,一个个脸色青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里,手还在不停地拍门,门板上竟慢慢渗出黑水珠,像在哭似的。
“它们在围堵我们!”白泽扶着墙,心口的阳气又弱了几分,“这村子的土地,早就被冥罗煞的煞气染了,亡魂没法安息,只能跟着煞走!”青玄从怀里掏出之前老汉给的引阵符,递给解雨臣:“用这个试试!引阵符能镇煞,或许能逼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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