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顺着洞口缝隙往山洞里钻，吴邪握着匕首的手沁出冷汗，刚要提醒胖子注意左侧，却见洞外那团浓得化不开的煞气突然像被抽走了力气，竟慢悠悠地散了，连带着那诡异的嘶吼声也戛然而止。
“这……咋回事？”胖子举着工兵铲的手顿在半空，一脸懵地看向张起灵。后者眉头紧锁，伸手触碰飘到面前的一缕煞气——那煞气竟像烟雾般一触即散，毫无之前蚀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白泽突然发出一声轻哼，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没像之前那样挣扎着起身，只是望着洞顶，眼神有些恍惚：“别紧张……这里没有煞盟的人，也没有决战。”
“啥意思？”吴邪赶紧凑过去，见白泽脸色虽依旧苍白，气息却平稳了些，“你是说，刚才那黑袍人、外面的煞气，都是假的？”
白泽轻轻点头，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是幻境。咱们从踏入这片山林开始，就已经被困在里面了。”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煞盟真正的目的，不是抢纯灵之力和麒麟血，而是想用幻镜耗光咱们的心神，让咱们自相残杀，或者在恐惧里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解雨臣皱着眉，低头看向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那道被煞气灼伤的痕迹还在，隐隐作痛：“可这伤口是真的，刚才的打斗也不是幻觉。”
“幻镜能引动人心底的恐惧，再将恐惧具象化。”白泽解释道，“你怕煞气入体，它就造出能灼伤你的‘煞气’；咱们怕煞盟高手围攻，它就变出层层递进的敌人。这些‘伤害’会作用在心神上，一旦心神崩溃，就算身体没受重伤，也会力竭而亡。”
张起灵突然蹲下身，用黑金古刀戳了戳地上黑袍人的“尸体”——那尸体竟像泡沫般塌陷下去，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只留下地上一小块泛着微光的石头。“这是幻镜的阵眼碎片。”白泽瞥见那块石头，眼神一凝，“刚才咱们‘打败’黑袍人，其实是破了幻镜的一层小阵，所以外面的煞气才会消散。”
吴邪恍然大悟，又有些后怕：“难怪刚才总觉得不对劲，那黑袍人的招式看着凶狠，却总像在故意逼咱们耗力气。”胖子也拍了拍胸口：“幸好白泽醒了，不然咱们真要在这破镜子里跟空气死磕到底！”
白泽撑着干草堆慢慢坐起身，指了指山洞深处：“幻镜的核心阵眼，应该在山洞最里面。这山洞本身就是幻镜的一部分，越往深处走，阵眼的力量越弱，但也越容易引动更恐怖的幻象。”他看向众人，“咱们现在心神都耗得差不多了，要么就在这里休整，等恢复力气再破阵；要么就趁现在阵眼松动，一口气冲进去，可一旦遇到幻象，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张起灵站起身，将黑金古刀别在背后，又把那块阵眼碎片捡起来攥在手里：“现在走，趁幻象还没重新凝聚。”他语气坚定，“拖得越久，幻镜吸收咱们的恐惧越多，下次的幻象会更难对付。”
吴邪也点头附和：“我跟小哥走，反正待在这里也不安心。胖子，你和解雨臣要是觉得累，就先在这里歇着，我们找到阵眼就回来接你们。”
胖子立刻摆手，把工兵铲扛在肩上：“歇啥歇！胖爷我还能再打十个——哪怕是假的！”解雨臣也活动了一下胳膊，银链在指尖转了一圈：“一起走，多个人多份照应，真遇到幻象，也能互相提醒。”
白泽见众人都打定主意，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倒出四粒泛着微光的药丸：“这是凝神丹，能暂时稳住心神，减少幻象对咱们的影响。先吃了它，咱们慢慢往里走。”
四人分了药丸吞下，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喉咙滑入，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些，身上的疲惫也减轻了不少。白泽走在最前面，凭着对灵气的感知辨认方向；张起灵断后，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动静；吴邪和胖子走在中间，一人举着手电筒照亮前路，一人警惕地盯着两侧的洞壁。
山洞深处越来越暗，手电筒的光柱只能照到前方几米远的地方，洞壁上的岩石在光影里扭曲变形，像一张张诡异的脸。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岔路——左边的岔路黑沉沉的，隐隐传来水流声；右边的岔路却透着微弱的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发光。
“左边是死路，右边是阵眼的方向，但那里的幻象会最厉害。”白泽盯着两条岔路，语气严肃，“里面可能会出现咱们最在意的人或事，一旦被幻象迷惑，就会被困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吴邪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是铁三角的安危，是那些年没能护住的人。他下意识看向张起灵和胖子，却见两人都神色平静，显然早已做好了准备。
“怕啥，不管里面出来啥，胖爷我都知道是假的！”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大不了就当看场电影，看完了该干啥干啥！”
张起灵也看向吴邪，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安抚：“跟着我，别掉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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