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吴邪的胳膊,将他往门外推。解雨臣紧随其后,银链在身后一扫,暂时缠住追来的几只虚影,转身也冲了出去。胖子护着最后面,见几人都到了门外,才猛地一跺脚,跟着跃出门槛。
只有白泽还站在门内,灵剑插在地上,白焰圈住门口,抵挡着源源不断的煞气。他手臂上的黑雾已经爬至手肘,皮肤下的血管泛着诡异的黑紫色,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骨头。
“白泽!快出来!”吴邪在门外急得大喊,伸手想拉他,却被白泽狠狠瞪了回去。
“别过来!”白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冷硬,“我一撤,煞气会跟着出去,外面是开阔地,更难挡。”他抬手按住眉心,试图压下越来越重的眩晕感,另一只手握住剑柄,猛地将灵剑往上一挑,白焰瞬间暴涨,将整个石门都裹了起来,“你们先往山下走,找个有阳光的地方,我随后就来!”
“你骗人!”吴邪红了眼,他看得清楚,白泽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你想自己留在这儿挡煞气!”
解雨臣按住吴邪的肩膀,眼神凝重地看向门内的白泽:“白泽,我们能一起进来,就能一起出去。你再撑一下,我和小哥帮你!”
张起灵没说话,手按在黑金古刀的刀柄上,脚步已经往门边挪,显然是想冲进去帮白泽。
可白泽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他突然发力,将灵剑往石门缝里一插,白焰顺着门缝蔓延,竟在门上形成了一道火墙,彻底隔绝了内外。“走!”他的声音透过火墙传出来,带着决绝,“再不走,谁都走不了!”
火墙后面,煞气撞击火焰的声音越来越响,白泽的闷哼声隐约传来。吴邪还想再冲,却被胖子死死拉住:“天真!别冲动!白泽说得对,我们在这儿只会拖他后腿!先下山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想办法回来帮他!”
解雨臣看着那道越来越弱的火墙,知道再僵持下去没有意义。他咬了咬牙,拉着吴邪转身:“走!我们先下山,等阳光最盛的时候,煞气最弱,我们再回来接他!”
张起灵最后看了一眼火墙,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跟着几人转身,朝着山下快步走去。
门内,白泽看着火墙外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终于撑不住,单膝跪地。手臂上的黑雾已经爬至肩膀,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痛感。煞气还在疯狂撞击火墙,白焰的光芒越来越暗,显然撑不了多久。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眼神却依旧坚定。他从来没想过要别人来救,更没想过要敞开内心——对他来说,独自扛下所有危险,看着在意的人安全离开,就已经足够。
火墙终于“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黑色的煞气瞬间涌了进来。白泽猛地站起身,握紧灵剑,迎着煞气冲了上去。白焰在他周身燃烧,却比之前弱了太多,可他的动作依旧凌厉,每一剑都朝着煞气最浓的地方斩去。
“想过去?先过我这关。”他低声说着,声音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冷漠的决绝。
阳光渐渐爬上山头,山下的几人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停下脚步。吴邪频频回头,望着山上的方向,眼眶通红。解雨臣拿出罗盘,眉头紧锁:“罗盘还在转,说明煞气还没散,白泽他……”
话没说完,远处的山上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股黑色的雾气冲天而起,又瞬间被阳光打散。几人心里一紧,刚想往山上跑,却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山间的小路上踉跄着走下来。
是白泽。
他的灵剑还握在手里,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和血迹,手臂上的黑雾已经淡了很多,显然是靠着最后一丝力气,将煞气引到阳光下驱散了。看到几人,他愣了一下,随即别开眼,语气依旧冷淡:“看什么?走了。”
吴邪冲过去,一把抓住他没受伤的胳膊,哽咽着说:“你吓死我们了!下次不准再这样一个人扛着!”
白泽想甩开他的手,却没力气,只能任由他抓着。解雨臣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先喝点水,休息一下。”
张起灵也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布条,默默看着他受伤的手臂,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白泽看着几人围着自己,递水的递水,递布条的递布条,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眼底深处,却悄悄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暖意。
他依旧没说什么软话,只是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低声道:“走了,下山找个地方落脚。”
几人相视一笑,没再追问,只是默默跟在他身边,朝着山下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所有的黑暗和寒冷。白泽知道,他或许永远不会敞开内心,但有这些人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孤单。
刚走没几步,白泽突然停下脚步,猛地抬手按住心口,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他鼻尖动了动,眼神锐利地扫向身后的山林:“不对,还有东西跟着。”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突然冷了下来,原本明媚的阳光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树影里渐渐渗出淡黑色的雾气,比石室里的煞气更隐蔽,却带着更重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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