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被叩得轻而执着,解雨臣的声音透过门缝钻进来,像根细针,刺破白泽强撑的冷硬外壳。他攥着空瓷瓶的手越收越紧,瓶沿硌得掌心生疼,可这点疼,远不及心口翻涌的酸涩——绝情丹的药效还在压制情绪,可门外那道声音里的笃定,却让他藏在冷漠下的慌乱无所遁形。
“我说了,别再来找我。”白泽背对着门,刻意压低声音,想让语气听起来更冷淡,可尾音还是泄了丝颤抖。他听见门外的解雨臣轻笑了声,那笑声里没有丝毫退缩。
“你要是真不想见,刚才就不会在饭馆里犹豫那么久,也不会把丹药残渣留在茶杯底。”解雨臣的声音隔着门,却清晰得像在耳边,“白泽,你向来聪明,怎么这次犯了糊涂?你以为用药物断情,把‘都是男人’挂在嘴边,就能让我们退?”
张起灵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依旧是简短却有力的语调:“我们没觉得不合适。”
这七个字像块暖石,砸进白泽冰凉的心里。他想起之前和张起灵一起闯墓时,对方总在他身后默默挡下危险;想起吴邪总拉着他去吃巷口的糖糕,说“你吃着甜,我看着也开心”;想起解雨臣会把解家的好茶悄悄留给他,嘴上说着“别浪费”,眼里却藏着温柔;想起苏九儿总用符纸给他编平安结,说“神君也该有凡人的念想”。
这些细碎的暖意,哪是一颗绝情丹能压得住的?
白泽缓缓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像在跟药效较劲。他抬手想开门,指尖却在触到门把时顿住——他怕开门后,自己会忍不住崩了那副狠心的模样,更怕自己的顾虑会拖累他们。
“白泽,我知道你在怕什么。”门外的解雨臣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声音放软了些,“你怕我们都是男人,走下去会被人指点,怕最后给不了彼此结果。可你忘了,我们哪一个是怕事的人?吴邪敢跟粽子拼命,小哥能守青铜门十年,九儿敢跟妖物对峙,我解雨臣在道上混这么久,还没怕过旁人的眼光。”
“就是啊白泽!”吴邪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点气喘,显然是刚赶过来,“我刚问了巷口卖糖糕的阿姨,她说看见你往这边来了!你别躲了,咱们有话好好说,性别怎么了?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规矩!”
苏九儿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还带着点罗盘转动的轻响:“我查了古籍,绝情丹的药效顶多三日,而且只要心意够诚,能催醒体内的温情,比解药还管用。你开门,我们一起等药效过,好不好?”
最后是胖子的大嗓门,带着点风风火火的劲儿:“胖爷我查清楚了,那绝情丹是你自己托人买的!你这是跟自己较劲呢!赶紧开门,我带了刚热好的糖糕,再不吃就凉了!”
门外四人的声音交叠着,像团暖火,一点点融化白泽心里的冰。他再也忍不住,指尖颤抖着拧开门锁。
门刚打开一条缝,解雨臣就先一步挤了进来,紧接着是吴邪、张起灵和提着食盒的胖子。四人看着白泽通红的眼尾,还有他手里攥得变形的瓷瓶,谁都没提刚才的冷漠,反而先把食盒递到他面前。
“你最爱吃的桂花糖糕,我让阿姨多加了糖。”吴邪打开食盒,甜香瞬间弥漫开来。
张起灵走到他身边,递过一杯温水:“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解雨臣则轻轻抽走他手里的空瓷瓶,扔进垃圾桶:“这种没用的东西,留着也碍事。”
苏九儿掏出一张暖黄色的符纸,贴在他胸口:“这是安魂符,能缓解药效带来的疼。”
白泽看着眼前的四人,眼眶终于再也兜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他想说“对不起”,想说“我怕耽误你们”,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哽咽。
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道:“哭什么!咱们几个大男人,没那么多矫情的。你要是还怕性别那事儿,咱们就一起扛——反正胖爷我脸皮厚,谁要是敢说闲话,我先揍他一顿!”
解雨臣笑着补充:“我解家的名声,还护得住咱们几个。”
张起灵看着他,认真道:“我陪你。”
苏九儿也点头:“我也是。”
白泽看着他们眼里的坚定,心里的冷意彻底散去。他伸手拿起一块糖糕,放进嘴里,甜意顺着舌尖蔓延到心底,压过了绝情丹的苦涩。
窗外的夜色依旧浓,可房间里却亮着暖黄的灯,映着五个身影。白泽知道,他之前所有的顾虑和狠心,在这份坦诚的心意面前,都成了多余。原来喜欢从不管性别,也不管前路有多少阻碍——只要身边有这四个人陪着,再难的路,也能一起走下去。
暖黄的灯光刚把屋里的沉默烘得软了些,门口突然传来两道脚步声,凌辰的嗓音先一步探进来,带着点急促的喘息:“白泽,我们听说……”
话音未落,他和白青羽就撞进了屋里——凌辰手里还攥着半张没看完的符纸,显然是从苏九儿那儿赶过来时没来得及收好;白青羽则提着个食盒,盒盖没扣紧,露出里面还冒着热气的莲子羹,那是白泽之前提过一次爱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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