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越往下走越潮湿,岩壁上渗出的水珠滴在地上,混着不知什么东西的腥气,闻着让人发闷。胖子举着工兵铲当探路杖,每走两步就敲敲地面:“我说,这阴司道到底有多长?再走下去,胖爷我裤脚都能拧出半斤水了。”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亮起一点幽绿的光。那光悬在半空中,忽明忽暗,仔细看竟像是只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绿,正幽幽地盯着他们。
“这又是啥?”胖子往后缩了缩,“胖爷我见过的邪门玩意儿不少,没见过光长眼睛的。”
白泽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别动,是‘阴眼’,能照出人心底的污秽。被它盯上超过三息,就会被幻境困住。”
可已经晚了。苏九儿刚才多看了那绿光两眼,此刻突然晃了晃,脸色变得惨白:“我……我好像看见我娘了……她在水里对我招手……”她说着就要往前走,脚下却明明是坚硬的石阶。
“九儿!”白泽屈指一弹,金光打在她眉心。苏九儿猛地哆嗦了一下,眼里的迷茫褪去大半,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刚才……刚才像掉水里一样,喘不上气……”
“别再看那光。”解雨臣拉着她往自己身后躲,软鞭突然“啪”地一声抽向空中,鞭梢精准地缠住那团绿光。绿光剧烈挣扎起来,发出细碎的尖啸,竟在鞭梢上烧出一圈黑痕。
“这玩意儿还带腐蚀性?”解雨臣皱眉收鞭,那绿光失去束缚,突然分裂成十几个小点,像撒网似的朝众人扑来。
张起灵反应最快,古刀在身前划出一道冰墙。绿光撞在冰墙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冰面瞬间蒙上一层黑雾。可没等众人松口气,黑雾里突然伸出无数只手,指甲又尖又长,抓着冰墙就往外爬——竟是之前在镇魂台见过的军装虚影,只是这次他们的眼睛里全是绿光,表情狰狞得像是要把人撕碎。
“他娘的还带召唤技能?”胖子举着工兵铲拍飞一只扑过来的手,“白泽,这到底是幻境还是真东西?”
“半真半假!”白泽灵剑横扫,金光劈开一片黑雾,“阴眼把幻境具象化了,被它们抓到,会真的受伤!”
吴邪突然发现,那些虚影的手腕上都戴着同样的军牌,和之前在镇魂台看到的“731”编号一模一样。他心里一动,摸出之前捡的那块金属牌,对着虚影晃了晃:“你们是被抓来的实验体?是想报仇,还是想让我们帮你们安息?”
话音刚落,那些虚影的动作突然顿住,绿光闪烁了两下,似乎在犹豫。其中一个虚影缓缓抬起手,指向石阶深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像是在说“里面……”
“里面有什么?”吴邪追问,可那虚影没再回应,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其他虚影也跟着散去,只剩下那十几个绿色的光点,在半空中盘旋片刻,突然集体转向,朝着石阶深处飞去,像是在引路。
“它们……这是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苏九儿捂着胸口,声音还有点发颤。
白泽看着光点消失的方向,眉头皱得更紧:“阴眼不会平白无故引路,要么是陷阱,要么……里面有能镇压它们的东西。”
“管它是啥,总得去看看。”吴邪掂了掂手里的工兵铲,“总不能在这儿等死。”
胖子咂咂嘴,从怀里摸出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行吧,胖爷我就当是逛庙会了,就是这庙会忒寒碜,连个卖糖葫芦的都没有。”
往下走了约莫百十米,石阶突然到头了。眼前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幅诡异的浮雕:一个巨大的眼睛嵌在山壁上,无数人影从眼睛里钻进钻出,表情痛苦又痴迷。石门中央有个凹槽,形状竟和白泽手里的青铜阴牌一模一样。
“看来得用这个开门。”白泽把阴牌往凹槽里一按,“咔哒”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门后是间石室,正中央摆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里盛满了暗红色的液体,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刚才那些绿色的光点正围着鼎盘旋,像是在汲取什么。鼎旁边立着个石台,上面躺着个人——不,说是“人”都勉强,那躯体被缝缝补补,胳膊腿明显不属于同一个人,脖子上还缠着厚厚的布条,只露出一双眼睛,此刻正瞪着天花板,眼球浑浊得像蒙了层灰。
“这是……拼起来的?”吴邪看得头皮发麻,“谁干的这么缺德的事?”
白泽走到石台边,指尖刚要碰到那躯体的皮肤,对方突然猛地转头,眼睛里瞬间布满绿光,死死盯着他:“你……带了阴牌?”声音嘶哑得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
“你是谁?”白泽握紧灵剑,“这鼎里是什么?”
“我是守鼎人。”对方笑了笑,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吓人,“鼎里是‘忘川水’,混了九十九个实验体的血,能让阴眼更听话……”他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口起伏间,能看见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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