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山脊缓缓下山,脚下的碎石不再发烫,暗红色的黏液早已干涸成灰黑色的印记,像被大地遗忘的伤疤。胖子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时不时回头喊一嗓子:“我说老吴,你那庆功酒可得备上茅台,别拿二锅头糊弄胖爷!”
吴邪正扶着张起灵,闻言笑骂:“就你讲究,能有口酒喝就不错了。”话虽如此,他却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着回头得先给王盟打个电话,让他提前准备好一行人需要的药品和物资——这次进山,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伤,尤其是张起灵后背的伤口,虽然被玉佩的微光护住,却看得他心头发紧。
张起灵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脚步放慢了些,低声道:“不碍事。”
“怎么可能不碍事?”吴邪皱眉,“回去必须找最好的医生给你看看,还有你手腕上的旧伤,也该好好调理调理。”他说着,目光落在张起灵手腕那道熟悉的疤痕上,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七星鲁王宫,也是这样一路搀扶着他,那时的惊心动魄仿佛还在昨天,可身边的人却已经陪了他这么多年。
解雨臣走在两人身侧,闻言轻笑:“放心,我认识一位老中医,专治跌打损伤,回头让他给小哥好好看看。”他顿了顿,看向远处渐渐显露的村庄轮廓,“前面那个村子应该能借宿,我刚才用望远镜看了,村口有户人家烟囱在冒烟,应该有人。”
霍秀秀凑过来,手里把玩着一根从山上折来的枯枝:“我刚才好像看见那户人家门口挂着玉米和辣椒,看着挺亲切的,说不定能蹭顿饭呢。”她这一路都没怎么说话,此刻脸上终于露出些少女的活泼,想来刚才的激战也让她耗了不少力气。
白泽和苏九儿走在最后,白泽正拿着罗盘边走边看,眉头微蹙。苏九儿瞥了眼他手里的罗盘,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异色:“地脉虽然稳了,但我总觉得这山里还有东西没散干净。”
白泽点头,指尖划过罗盘上微微颤动的指针:“是尸蹩的怨气。刚才密洛陀被镇压时,有部分怨气顺着地脉裂缝渗进了更深的地方,虽然不成气候,但留着始终是个隐患。”他抬头看向众人,“下次再来,怕是要往山根底下走一趟了。”
“还来?”胖子猛地回头,一脸苦相,“我说老白,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刚从鬼门关爬出来,你就惦记着下次了?”
白泽耸耸肩:“不是我惦记,是这山不答应。你没闻出来吗?风里除了草木香,还有点若有若无的腥气,那是怨气在跟地脉较劲呢。”
众人仔细一闻,果然在清新的空气里捕捉到一丝极淡的腥甜,比之前在矿洞外闻到的更隐晦,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着人的神经。
吴邪握紧了拳头:“不管它是什么,迟早得解决。不过眼下,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村口。那户人家的院门是用竹条编的,虚掩着,院子里晒着几捆草药,散发着清苦的味道。一个穿着蓝布褂子的老汉正坐在门槛上抽烟,见他们走来,先是警惕地站起身,手里的烟杆下意识地握紧了。
“大爷,我们是路过的驴友,想在您这儿借宿一晚,能给口热水喝不?”胖子立刻换上最和善的笑容,还特意把背包往身后藏了藏,生怕吓到老人家。
老汉打量着他们,目光在张起灵后背渗出的血迹和吴邪胳膊上的擦伤处停了停,眉头皱了皱,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掀开竹帘往里喊:“老婆子,烧点热水,给几位年轻人擦擦脸。”
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应了声,很快,一个围着围裙的老婆婆端着一盆热水出来,手里还拿着几块干净的布巾:“看你们这模样,是从山里出来的吧?最近这山可不太平,前几天还有人听见里面轰隆响呢。”
众人对视一眼,吴邪打了个哈哈:“我们也是听说这山风景好,想来看看,没想到迷路了,还在山里摔了几跤。”
老婆婆叹了口气,把布巾递过来:“快擦擦吧,山里邪乎得很,我们这儿的人都不敢往深处去。我孙子前几年进山采药,就再也没回来……”她说着,眼圈红了,“后来听村里的老人说,山里有‘活尸’,专抓活人去填地缝呢。”
白泽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吴邪一眼——这老婆婆说的“活尸”,十有八九就是密洛陀。看来这山的异常,附近的村民早有察觉,只是不知道这背后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张起灵突然看向院子角落堆着的几块石头,那些石头上隐约有刻痕,和镇魂桩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石头表面,沉声道:“这村子,以前是守桩人的后代。”
老汉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咋知道?”
张起灵没回答,只是指了指石头上的刻痕:“镇魂桩的守护印记。”
老汉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祖上确实说过,我们这村子世世代代守着这山,说是山里压着东西,不能让外人随便闯。可这几年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没人信这些老规矩了……”他看向张起灵,“你们刚才在山里,是不是见到那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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