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客栈的屋檐在月光下投出浅浅的影。张起灵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沿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却压不住方才指尖触到白泽脸颊时的灼热。
他侧头看了眼身旁的解雨臣,对方正和白泽说着什么,眉眼弯起时带着惯有的从容,鬓角的发丝被夜风吹得轻轻动了动。张起灵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七星鲁王宫,解雨臣还只是个跟着三叔跑前跑后的小屁孩,如今却已能独当一面,连白泽这样的人物都愿与他对饮。
“在想什么?”白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笑意。
张起灵回神,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睛,摇了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桂花的甜香在舌尖散开,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
解雨臣恰好转过头,看见他这副样子,低笑一声:“小哥这是被桂花酿醉了?”他说着,往张起灵杯里又添了些酒,“这酒度数不高,倒是后劲儿足。”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把杯子往解雨臣那边推了推,示意还要。
白泽看着他们互动,眼底的笑意更深了:“看来张小哥很喜欢这酒。”他伸手拿起酒坛,“我那儿还有两坛,回头让伙计给你送过去。”
张起灵抬眼看他,眼神里难得带了点明显的情绪,像是在说“当真?”
“自然。”白泽颔首,指尖在坛身上敲了敲,“这酒是去年秋日用西湖的桂花酿的,本想留着自己喝,既然张小哥喜欢,分你一坛也无妨。”
解雨臣在一旁打趣:“神君这可是偏心了,怎么不给我留?”
“你要喝,随时来我那儿拿。”白泽瞥他一眼,语气带着点揶揄,“不过看某人这架势,怕是更想喝张小哥那坛。”
解雨臣挑眉,故意往张起灵身边凑了凑:“那我倒是可以厚着脸皮去蹭酒。”
张起灵身体僵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往解雨臣那边靠得更近了些,几乎要贴上他的胳膊,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不行”。
这下连白泽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他举起酒杯,“来,再喝一个。”
三只酒杯再次碰到一起,这次张起灵的动作快了半分,稳稳地让自己的杯子挡在中间。
窗外的虫鸣不知何时停了,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三人交叠的手影上。
解雨臣看着杯中的月影,忽然叹了口气:“说起来,下次该去哪儿?”
白泽挑眉:“怎么,这就闲不住了?”
“总待着也不是办法。”解雨臣转动着酒杯,“吴邪那边估计也快按捺不住了,他那人,三天不折腾就浑身难受。”
张起灵听到“吴邪”两个字,眼神动了动。他确实有些日子没见吴邪了,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又闯什么祸。
“我倒是知道个地方。”白泽忽然说,“在西南边境,有座悬空寺,传说藏着些有意思的东西。”
“悬空寺?”解雨臣来了兴趣,“有什么说法?”
“据说和明初的一支奇兵有关,里面的机关术很是精妙。”白泽顿了顿,看向张起灵,“我猜张小哥会感兴趣。”
张起灵果然抬了眼,黑金古刀的刀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似乎已经开始想象那里的布局。
解雨臣笑了:“既然如此,那等吴邪回来,咱们就去探探?”
张起灵没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
白泽看着他们,眼底的笑意温柔:“好啊。”
酒坛渐渐空了,月光却越发清亮。解雨臣靠在椅背上,看着张起灵和白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大多时候是白泽在说,张起灵偶尔应一声,却并不显得尴尬。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也不错。
张起灵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张起灵,却多了点烟火气;白泽还是那个耀眼的白泽,却少了些疏离。而自己,似乎也终于能在这些年的奔波里,有片刻这样安稳的时光。
“时候不早了。”解雨臣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明天还要赶路,先歇着吧。”
白泽点头:“也好。”
张起灵也跟着站起来,下意识地走到解雨臣身边。
三人一同走出房间,走廊上的风带着凉意。白泽住的房间在另一头,他停下脚步,看向张起灵:“那坛桂花酿,我明天让伙计给你送去。”
张起灵点头,难得说了句:“谢。”
白泽笑了笑,又看了眼解雨臣:“晚安。”
“晚安。”解雨臣挥了挥手。
看着白泽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解雨臣才转头看向张起灵:“回房?”
张起灵嗯了一声,却没动,只是看着解雨臣的房门,又看了看自己的,似乎在犹豫什么。
解雨臣看穿了他的心思,失笑:“想睡我这儿?”
张起灵耳根微红,点了点头。
“进来吧。”解雨臣推开房门,“不过说好,床够大,但你不许抢被子。”
张起灵跟在他身后走进房间,目光扫过桌上还没收拾的酒杯,最终落在床榻上,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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