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很深,白泽话音刚落,头顶忽然有细碎的沙石簌簌往下掉,像是被胖子的大嗓门震松了土层。吴邪抬头看了眼,洞顶悬着些扭曲的石钟乳,形状像极了倒垂的手指,指尖还凝着发亮的水珠,看着倒像是某种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这地方邪乎得很,”吴邪把碎瓷片往口袋深处塞了塞,“刚才幻境里的东西看着真,现在这真地方倒透着股假模假样的诡异。”
解雨臣指尖的细刃转得更快了,刃面反射的光扫过那些石钟乳,水珠里的“眼睛”像是被刺痛似的缩了缩,竟泛起层灰翳。“假的怕真,真的也怕被缠上。它跟着咱们进石林,无非是想借着石林的岔路玩障眼法,偷点更实在的东西。”他顿了顿,看向张起灵,“小哥刚才摸过的那块岩壁,温度不对。”
张起灵果然停了步,回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岩壁,刚才他路过时随手扶过一把,此刻那处的石面竟比别处凉了半截,还凝着层薄霜,霜花里隐约能看到个模糊的手印——不是他的,倒像是那影子按上去的,指节处还沾着点没褪的金粉。
“它在试咱们的底。”张起灵终于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洞里像块冰投入深潭,“石林里有活物。”
胖子正往前冲,闻言猛地刹住脚:“活物?是粽子还是啥?胖爷我今儿个正好开荤——”
“比粽子麻烦点。”白泽灵剑往上抬了抬,剑尖的光突然变得炽烈,在前方的黑暗里劈开条通路,隐约能看见石林的轮廓,那些石柱歪歪扭扭地立着,像是被人硬生生从地里拧出来的,柱身上还刻着些模糊的纹路,看着像是某种符咒,却又比寻常符咒多了些活气,“是被它偷去的‘形’和这地方的‘气’缠出来的东西,半真半假,打起来估计跟拆填了一半的墙似的,费劲。”
说话间,队伍已经走到了石林入口。胖子刚迈进去一只脚,旁边的石柱突然“咔哒”响了一声,竟自己转了半圈,露出后面藏着的一道窄缝,缝里黑黢黢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往外喘着气,带着股铁锈混着霉味的腥气。
“得,这就开始迎客了?”胖子撸了撸袖子,抄起地上块拳头大的石头掂量了掂量,“正好让它瞧瞧,胖爷我这拳头,可比它偷去的那些玩意儿实在多了!”
张起灵已经先一步走进了石林,古刀在他手里带起道冷光,刚靠近一根石柱,柱身上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像蚯蚓似的扭动着往他脚边爬。他脚步没停,只是手腕一翻,刀背精准地拍在石面上,那纹路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瞬间僵住,化作道灰痕。
解雨臣跟在后面,细刃在指尖打了个旋,削下片飘到眼前的枯叶——那叶子看着新鲜,落地却瞬间化作金粉,被风一吹就散了。“它急了,”他轻笑一声,“知道光跟着没用,开始主动动手了。”
吴邪摸出刚才捡的碎瓷片,这会子瓷片边缘的小口子竟有些发烫,像是在呼应着什么。他低头看了眼,忽然发现瓷片上映出的影子比平时深了些,边缘还带着点淡淡的青色,像是小时候摔碎碗时,妈妈手上沾的青草汁。
“它仿不来这个。”吴邪握紧瓷片,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走吧,让它看看,咱们这些‘真东西’,可不是随便能拆的。”
白泽灵剑在前头开路,剑尖的光在石柱间穿梭,画出道清晰的轨迹,那些试图靠近的黑影一碰就退,像是怕被那光烧着。胖子跟在最后,一边走一边踹路边的石头,每踹一脚,身后的影子就抖三抖,嘴里还念叨着:“物理超度第一式——碎石掌!等会儿再来个泰山压顶,让它知道知道,胖爷我这两百斤,可不是白长的!”
石林深处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石柱呜呜作响,倒像是有无数人在暗处学舌。但这支队伍的脚步声却始终沉稳,刀光、剑光、甚至胖子踹石头的闷响,混在一起撞在石柱上,竟生生压过了那些诡异的风声——
他们往前走,身后的影子就跟着,却没人再回头看一眼。
因为真正活着的人,从来只看前头的路。
白泽灵剑嗡鸣一声,剑身上的光陡然涨了三寸,像突然点燃的火把。他脚尖在石柱上一点,整个人借着反作用力斜冲出去,正好截住那道从石缝里猛地窜出来的黑影——那影子比刚才浓了数倍,边缘还裹着层流动的金粉,手里竟捏着把仿冒的黑金古刀,刀身泛着假得发飘的冷光。
“仿得挺全乎啊。”白泽手腕翻转,灵剑与假刀撞在一起,火星子“噼啪”炸开。那影子被震得后退半步,却突然张开嘴,发出的声音竟混杂着胖子的呼噜、吴邪的咳嗽,还有张起灵偶尔吐出的单字,像是把偷来的碎片胡乱揉在了一起。
“聒噪。”白泽眼神一凛,剑招陡然变快,剑尖在黑影身上划出数道光痕。那些光痕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黑影身上的金粉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灰蒙蒙的底子,看着倒像是团没捏成形的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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