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突然变得刺骨,刚才还暖融融的阳光像被蒙上了层灰布,瞬间黯淡下来。白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猛地变得锐利,死死盯着吴邪身后的沙滩。
“不对。”他的声音发紧,完全没了刚才的轻松,“这阳光是假的,海风也是假的——我们根本没出来!”
吴邪一愣,刚想回头,就被白泽猛地拽开。一道惨白的影子从沙地里窜出来,带着腥腐的寒气擦着吴邪的衣角掠过,沙滩上留下一道深沟,沙子竟在瞬间凝结成霜。
“这是……白霜影子!”胖子举起兵工铲,脸色骤变,“怎么可能?!渊珠不是碎了吗?”
白泽没答话,右手在腰间一抹,不知何时多了柄通体莹白的灵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盯着那道重新潜入沙地的影子,又看了眼远处模糊的渔船——那船的帆一动不动,像是幅僵硬的画。
“从我们跳进洞口开始,就还在幻境里。”白泽的声音带着咬牙的力道,灵剑剑尖微微颤抖,“渊珠碎的时候,我看到它的影子钻进了吴邪的伤口里!”
吴邪心头一沉,低头看向手心的结痂,那里果然隐隐传来熟悉的灼痛感,比在古墓里时更甚。张起灵已经挡在他身前,古刀出鞘,淡金色的眼眸死死锁着沙地,那里正鼓起一道蜿蜒的沙脊,朝着吴邪快速游来。
“它附在你身上了。”张起灵的声音比刀还冷,“它在模仿真实场景,让我们放松警惕,好彻底吞噬你的意识。”
沙脊突然在吴邪脚边炸开,无数白霜凝成的手爪从沙子里伸出来,抓向他的脚踝。白泽的灵剑抢先一步劈下,剑光扫过之处,白霜瞬间消融,却又在眨眼间重新凝聚,而且比之前更浓稠。
“缠住它!”白泽冲张起灵喊,灵剑舞得密不透风,将涌来的白霜层层隔开,“它的本体在吴邪伤口里,必须逼它出来!”
胖子也反应过来,用工兵铲在吴邪周围铲出一圈沙沟,试图阻止白霜蔓延。可那些白霜像有生命似的,顺着铲柄往上爬,吓得他赶紧扔掉铲子,徒手去掰——却被冻得指尖发麻。
“吴邪!集中精神!”张起灵突然抓住吴邪的肩膀,古刀反手抵在他的结痂处,“用你的意识对抗它!它在怕你清醒!”
手心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东西要从皮肉里钻出来。吴邪咬紧牙关,脑子里拼命回想古墓里的星图、龟甲、还有那些牺牲者的白骨——那些真实的恐惧,竟比眼前的“沙滩”更有力量。
“啊——”他猛地低吼一声,手心的结痂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影子从伤口里窜出来,在空中化作渊珠的模样,却比之前小了数倍,通体漆黑,散发着怨毒的气息。
“就是现在!”白泽眼中精光一闪,灵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白光直刺黑影。张起灵的古刀同时劈下,两道寒光交织成网,将黑影死死困在中央。
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啸,猛地膨胀起来,竟化作无数张人脸,都是之前在古墓里见过的牺牲者,朝着四人扑来。
“他娘的拼了!”胖子捡起工兵铲,闭着眼往前乱挥,竟也拍碎了几张人脸。
吴邪看着那些痛苦的人脸,突然想起渊珠“以血为引”的特性,他抓起地上的碎石,狠狠砸向自己的手心伤口,鲜血涌出的瞬间,他将血甩向黑影。
“滋啦——”鲜血落在黑影上,像是滚烫的油浇在冰上,那些人脸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消融。黑影剧烈挣扎,却被灵剑和古刀的光芒越收越紧,最终缩小成一点,“噗”地一声熄灭了。
随着黑影消失,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沙滩、阳光、大海……像被揉皱的画纸,渐渐褪色、剥落,露出后面熟悉的石壁——他们竟还在主墓室的石厅里,盘龙石柱已经碎裂,地面的洞口还在,只是下面不再是风声,而是死寂。
吴邪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手心的伤口,那里的灼痛感终于彻底消失了。白泽拄着灵剑喘气,剑身上还残留着黑色的污渍;胖子一屁股坐在碎骨堆里,抹了把脸,全是冷汗;张起灵收刀入鞘,走到吴邪身边,蹲下身,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帮他缠好伤口,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轻柔。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胖子声音发虚。
白泽点头,灵剑上的污渍渐渐褪去:“渊珠的本体被灭了,幻境再也撑不住了。”他看向洞口,那里隐约透出微光,“这次的光,是真的。”
吴邪看着张起灵低垂的眉眼,突然笑了。虽然还在冰冷的古墓里,虽然浑身是伤,但掌心传来的布条触感,同伴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远处真实的微光……都在告诉他:
这次,没骗你。
四人顺着石厅的洞口往下走,脚下的石阶潮湿滑腻,沾着不知积了多少年的青苔。白泽走在最后,灵剑的莹光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照亮石阶缝隙里嵌着的细碎白骨。
“我说这路怎么越走越往下?”胖子抓着岩壁上的凸起,喘着气抱怨,“不是说出口朝上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