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指尖转着糖纸的哗啦声里,藏着比风更轻的温柔——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早跟着护符上歪扭的剑纹、剑穗里折成蝴蝶的糖纸,融进了沙地上交叠的影子。
当青羽把糖塞进他兜里,当两人影子晃着细碎的光,谁都知道所谓“沉稳”不过是铠甲,藏在下面的永远是那个敢把笨拙真实捧给对方的少年。
古墓的风掀起护符穗子上的沙草,白泽望着前方青年悄悄折糖纸的动作忽然笑了——原来最动人的“归来”,从来不是成为谁的期待,而是在彼此眼里,永远留着那个会刻歪字、会让糖纸响混进风声的自己。
他跟着青羽踏入古墓阴影,剑穗里的糖纸又哗啦作响,像在替他数着那些没说出口的笃定:哪怕时光给他们披上铠甲,藏在护符和剑穗里的笨拙真实,永远是彼此最暖的归处。
白泽指尖的糖纸哗啦声骤止,灵剑出鞘时带起的风卷乱青羽额发——古墓深处传来石砖开裂的闷响,混着某种阴冷的气息顺着甬道爬来。
他长臂一伸将青羽拽到身后,灵剑刃口映着石壁上忽明忽暗的镜纹,剑穗上叠着的糖纸蝴蝶随着动作轻颤:“躲在我剑影里。”声线沉下来时,掌心旧疤却因握剑用力泛出淡红——像当年青羽蹲在他剑旁刻“白”字时,蹭到的那抹少年指尖的温度。
阴影里窜出的黑影带着腐土味扑来,灵剑劈开时却在触及青羽护符的瞬间偏了寸许——白泽余光瞥见护符穗子上的银蝶坠子晃了晃,那道他亲手刻歪的剑纹在剑光里闪了闪,忽然想起方才青羽塞进他剑穗的糖纸蝴蝶。
“小心头顶!”青羽的声音带着急喘,白泽旋身时灵剑已划破穹顶坠落的石棱,碎砾飞溅间他忽然低笑一声——指尖擦过青羽护符边缘的沙草,听着身后人因紧张而发颤的呼吸,忽然觉得这古墓里的危险,倒不如方才对方耳尖的红来得让人心跳。
剑穗扫过青羽小腿时蹭到粒糖渣,白泽反手将逼近的黑影震退,剑柄却悄悄往青羽掌心抵了抵——像当年他任由少年在自己剑上乱刻,此刻也任由这人带着糖纸香的温度,从背后贴上他沾着沙砾的铠甲。
“别怕。”他盯着前方逐渐聚拢的阴雾,剑刃却在青羽看不见的角度,轻轻碰了碰对方护符上的歪蝴蝶——那里藏着比任何镜纹阵都安全的真实,就像他握剑的手,永远会为身后那个敢露出笨拙的人,劈开所有阴影。
白泽剑尖的余光刚扫过石壁上斑驳的纹路,就听见青羽带着雀跃的尾音喊他——少年指尖正捏着块沾着土的碎瓷片,釉色在古墓幽光里泛着淡青,边缘还留着道歪歪扭扭的刻痕,像极了当年他在剑上乱划的“白”字尾笔。
“是前朝祭器的碎片。”他收剑蹲下身,指尖擦过瓷片裂痕时忽然顿住——那刻痕底下,竟还藏着半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弧线,分明是青羽当年刻错后想补却没补上的笔锋。
青羽没注意到他指尖的停顿,举着瓷片往他眼前凑:“你看这纹路,和你剑穗上的糖纸蝴蝶是不是有点像?”碎瓷边缘蹭过白泽掌心旧疤,带起细微的痒——像多年前少年蹲在他脚边,笔尖划过剑身时,偶尔蹭到他虎口的触感。
白泽忽然笑了,指尖敲了敲瓷片上的歪刻痕:“倒更像某人当年在我剑上刻废的第三笔。”见青羽耳尖又开始泛红,他伸手接过瓷片,拇指磨着那道没补完的弧线,剑穗上的糖纸蝴蝶恰好垂下来,和瓷片釉色晃出细碎的光。
“收着。”他把瓷片塞进青羽护符暗袋,指尖蹭过对方护符穗子上的沙草——那是青羽总说“能带来真实触感”的玩意儿,此刻混着瓷片的凉,贴在他掌心发烫,“比古墓里任何宝贝都值钱。”
青羽还想说什么,却见白泽忽然伸手替他拂开额前沾着土的碎发,指腹擦过他眉骨时极轻地顿了顿:“下次蹲在地上扒拉土,记得离我剑尖近点——省得我分心盯着你发顶的沙砾,漏了暗处的蛇虫。”
话是这么说,可当青羽又举着块刻着模糊兽纹的石片转身时,白泽剑尖早已不动声色地划了个圈,将他周遭丈许的阴影都笼进剑光里——就像当年他任由少年在自己剑上乱刻,此刻也任由这人带着泥土气的欢喜,一点点填满古墓里潮湿的暮色。
“你看这个!”青羽忽然又举起片褪色的绢帛,边角还缠着他护符上掉下来的沙草,“上面画的是不是……”
“是你刻歪的蝴蝶。”白泽盯着绢帛上那个圆头圆脑的轮廓,忽然想起自己剑穗里藏着的糖纸蝴蝶——此刻正随着他呼吸轻轻晃着,像要飞进青羽眼里跳动的光里。
古墓深处的风卷着细沙掠过,青羽的指尖还在绢帛上比划,白泽却忽然觉得,比起那些千年不腐的古物,眼前这人带着沙砾和糖纸香的“发现”,才是这趟古墓里,他最想揣进怀里的宝贝——哪怕上面满是笨拙的刻痕,却比任何镜纹都亮,亮得让他握剑的手,都想腾出一根手指,去碰碰对方指尖沾着的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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