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的灵剑劈开第一道青铜锁链时,腐泥混着尸油的恶臭突然顺着剑刃爬上鼻尖。那些化作机关傀儡的“失败者”突然集体转向,空洞眼窝里渗出幽蓝荧光,关节处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它们似乎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重新锚定了目标。
“小心他们的关节!”凌辰突然拽住白泽后领,侧身避开傀儡挥来的铜爪。只见傀儡肘部裂开细缝,喷出的不是机油而是黑色血沫,每滴落在石砖上都绽开蛛网般的裂纹。吴邪举着火折子贴近墙面,发现砖缝里竟嵌着无数细小咒文,正随着傀儡的动作明灭不定。
“这些傀儡是用我们的执念碎片缝制的。”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劈断缠向凌辰的锁链,刀光掠过傀儡腰间,露出半片绣着解雨臣水袖花纹的布料。胖子突然一拍大腿:“奶奶的!上次循环我把摸金符落在第三层暗格了,该不会——”话未说完,一具傀儡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嵌着的半枚铜符,符面还刻着胖子去年新纹的纹身。
水面倒影里的垂钓者突然轻笑出声,他抬手拨动钓竿,黑眼镜的刀片突然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削断白泽束发的丝带。墨色长发散落间,白泽瞥见垂钓者指尖缠绕的银线——那些线竟穿透傀儡胸腔,正将他们的动作编织成某种死亡舞蹈。
“破阵的钥匙在你们最想毁掉的东西里...”吴邪喃喃重复垂钓者的话,突然看向白泽手中的灵剑。剑柄新生的银杏叶正随着傀儡逼近簌簌颤动,每片叶子的叶脉都映出前几次循环的残影。解雨臣突然扯开伞面,褪成白骨的牡丹刺绣下,竟藏着十七道用金线补绣的剑痕——正是白泽灵剑每次循环留下的伤。
“是执念的具象化。”凌辰的考古笔记滴着尸油,最新一页自动浮现新字,“我们越想摆脱循环,执念就越会变成武器。”胖子突然举起完好如初的烤鸡,铝箔纸上的水珠此刻竟凝成冰晶:“那老子把这劳什子啃了,算不算毁掉执念?”话音未落,最近的傀儡突然发出尖啸,铜爪径直抓向烤鸡。
白泽猛地将灵剑刺入地面,银杏叶瞬间化作金色粉末,裹住所有傀儡关节。那些齿轮竟开始逆向转动,傀儡们的动作逐渐迟缓,眼中幽光也随之黯淡。垂钓者的银线突然绷直,他的身影在倒影里剧烈摇晃,露出斗笠下溃烂的半张脸:“你们以为毁掉‘破局’的象征就能出去?真正的循环——”
话未说完,永生炉核心突然爆出强光。吴邪看见自己扔进去的芯片正在炉中重组,二进制代码竟拼成三叔的脸。那张由数据流构成的面孔张口,说出的却是白泽的声音:“第十九层循环的‘安全区’,从来不是物理空间。”张起灵突然按住白泽肩膀,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热度——他后颈的麒麟纹身正在发烫,纹路竟与墓室顶部的星图完全重合。
水面开始倒卷,青铜锁链化作光点汇入白泽掌心的伤口。当最后一片银杏金粉落在吴三省墓碑上时,整个墓室突然翻转成透明的琥珀状。众人看见十七个不同循环里的自己正在不同时空挣扎,而他们此刻站立的位置,正是所有时空的交汇点——一个由执念与遗憾编织的茧房。
“该毁掉的不是剑,是‘必须毁掉什么才能出去’的念头。”白泽松开剑柄,灵剑竟自动没入他掌心伤口,与腐泥混合成金色血液。垂钓者的身影终于彻底碎裂,消散前甩出的最后一片刀片,竟在落地时变成三叔的青铜铃铛,铃舌上刻着极小的“停”字。
第十九次阳光穿透水面的瞬间,众人站在真实的河岸上,手里的装备带着循环的磨损痕迹。白泽摸向掌心,伤口已愈合,只留下银杏叶形状的淡金疤痕。胖子咬下烤鸡的瞬间,远处古镇的钟声突然响起,惊飞了水面上十七只栖息的白鹭。
“看那儿。”解雨臣的伞尖指向河中央。一艘无人小船正随波漂来,船上放着三叔的笔记,最新一页用鲜血写着:“当你不再数算呼吸时,每一次心跳都是新生的钟摆。”白泽望向对岸,古镇青石板路上,某个戴斗笠的身影一闪而过,斗笠边缘垂下的银线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灵剑在鞘中轻鸣,白泽忽然明白——所谓破局,从来不是挣脱循环的茧,而是学会在茧中种出能照亮黑暗的花。他转头看向同伴,每个人眼中都映着十九重星河,却又如此真实。远处传来孩童的歌谣,唱的正是关于“十七次月光下的倒影与第十九次日出”的传说。
“下一站去哪?”胖子拍掉裤腿上的烤鸡碎屑。吴邪望着水面上逐渐淡去的十七个倒影,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循环多次的芯片——此刻它已变成普通的金属片,边缘刻着极小的“∞”符号。
白泽握紧拳头,感受着掌心跳动的金芒:“去有执念生长的地方。”他望向云雾初散的远山,那里隐约可见一座挂着铜铃的古寺,檐角风铎正奏出十七个音符的和弦。
河面上,一片新鲜的银杏叶打着旋儿漂向远方,叶面上倒映着十九个重叠却又分明的身影——他们正走向各自的光,又共同踩着同一道名为“活着”的影。而在更深的水下,某个被遗忘的墓室里,垂钓者的斗笠静静躺在淤泥中,斗笠内侧用朱砂写着:“第二十次循环,将于月食之夜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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