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嚎泥沼”,名不虚传。
营地西南方向,一片被浓郁得近乎墨绿色的瘴气永久笼罩的死亡区域。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腐臭和金属锈蚀混合的怪味,刺激得人喉咙发痒,眼睛刺痛。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冒着咕嘟气泡的黑色淤泥,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墨绿色的藻类,踩上去如同踏在某种巨大生物的腐烂内脏上,随时可能被吞噬。枯死的、形态扭曲怪异的树木如同溺毙者的手臂,从淤泥中挣扎着伸向瘴气弥漫的天空,枝桠上挂着破败的藤蔓,随风(如果那粘稠的气流能称为风的话)发出呜咽般的低啸,仿佛无数亡魂在泥沼深处哭泣。
这里,是腐渊力量浸染最深的区域之一,连最凶悍的腐爪部落战士,若非必要也绝不踏足。
然而此刻,这片死寂的泥沼边缘,却出现了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奇特队伍。
最前方,草叶水玉权杖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和凝练。一道柔和却坚韧的、呈现出淡淡月白色的净化光幕,如同倒扣的巨碗,将队伍核心区域牢牢笼罩。光幕边缘与浓稠的瘴气相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不断将侵蚀性的灰绿色毒气中和、驱散。阿果被草叶紧紧牵着小手,站在光幕最中心,小脸被权杖的光芒映得有些苍白,但纯净的大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这片与营地截然不同的恐怖景象。她怀里的“月光水精”薄片顶端的蓝白光束,此刻正笔直地指向泥沼深处,微微颤动着,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光幕之外,是黑石率领的精锐狼牙战士。他们人人脸上蒙着浸透加强版月光草汁的厚实兽皮(简陋防毒面具),只露出凶光四射的眼睛。沉重的青铜短斧和石锤紧握在手,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翻涌的瘴气和下方死寂的泥沼。在他们身后稍远一点的空地上(相对坚实),两具狰狞的“大地之嚎”原型炮已经架设完毕。厚实的青铜“粪桶”炮口斜指泥沼深处,黑洞洞的,散发着不祥的气息。石锤巨大的身躯如同门神般守在炮旁,牛眼死死盯着前方,新生的手臂肌肉贲张,随时准备给绞盘加压。几个带着双层口罩的战士正小心翼翼地用长柄木勺,将石轮亲自调配的、油性十足的“金坷垃”浓浆灌入炮膛。
更外围,火锤带着一队灰岩工匠和狼牙战士,操控着三具架设在简易木架上的“瘴气酸雨”喷射囊。鼓胀的兽皮气囊如同蓄势待发的毒瘤,连接着刻满纹路的金属喷射管,管口冷冷地对准泥沼中任何可能窜出活物的区域。空气里弥漫着混合了酸腐、恶臭和月光草清香的怪异气味。
“就就是那片!”泥根的声音透过厚实的防毒面罩,显得有些沉闷。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光幕外不远处一片相对“平静”的黑色水域。那片水域表面,密密麻麻地漂浮着一种奇特的植物——水葫芦。它们的叶片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油绿,肥厚宽大,如同畸形的莲叶铺满了水面。在叶片的中心,膨大鼓起的、如同畸形葫芦般的叶柄基部(储存器官),正是粘液的来源。
“粘粘浆就在那‘葫芦’肚子里!”泥根身后几个精挑细选的沼泽采集战士低声说道,他们穿着特制的、涂抹了厚厚泥浆(据说能防部分瘴气和沼泽生物)的皮裤,手里拿着锋利的骨刀和宽大的墨绿叶子(用来包裹粘液),眼神里既有对任务的使命感,也充满了对这片泥沼本能的恐惧。
“动手!”黑石巨大的咆哮在净化光幕内响起,如同进攻的号角!
早已按捺不住的采集战士们,如同灵活的泥鳅,在草叶净化光幕边缘特意开启的一道“门户”中迅速滑出。他们显然对如何在危险的沼泽边缘行动极有经验,脚步轻盈而迅捷,踩在那些相对坚实的水葫芦叶片根茎或裸露的朽木上,迅速靠近目标区域。
骨刀翻飞!动作麻利!
锋利的刀尖精准地划开水葫芦那鼓胀的叶柄基部!一股股半透明的、胶冻状的粘稠浆液立刻涌了出来!采集战士熟练地用宽大的墨绿叶子边缘接住,小心翼翼地刮取、包裹。整个过程迅速而安静,只有粘液被刮取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咕叽”声。
一包两包三包
很快,几个采集战士随身携带的大叶子包裹就变得鼓鼓囊囊,渗出粘稠的液体。收获颇丰!
然而,这片被腐渊滋养的泥沼,显然不会轻易容忍掠夺者的行为。
咕噜噜咕噜噜
采集战士脚下的黑色淤泥,毫无征兆地翻涌起大片的气泡!淤泥表面那层滑腻的墨绿色藻类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
“小心——!”草叶的惊呼透过光幕传来!
哗啦——!!!
淤泥猛地炸开!一条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细、浑身覆盖着漆黑粘滑鳞片、长吻獠牙的“腐泥鳄”,如同潜伏的恶魔,张开腥臭扑鼻的巨口,带着一股恶风,狠狠咬向离它最近的一个正在弯腰刮取粘液的沼泽战士!
那战士反应也是极快,听到动静的瞬间,身体猛地向旁边一扑!嗤啦!锋利的鳄吻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将涂抹了厚泥的皮裤撕开一道大口子,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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