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般锁在池小橙的手腕上，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他俯视着她，绿眸深处翻涌的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一种近乎暴戾的审视，仿佛她不是刚刚推开他、替他挡下致命一击的人，而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替死鬼……”他重复着这个词，声音低沉，每个音节都像裹着冰渣，“……当上瘾了？”
池小橙浑身冰冷，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里还残留着血腥味，后背撞墙的剧痛尚未散去，而手腕上那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力道，比任何伤口都更清晰地宣告着他的愤怒。
哈尔猛地将她从墙角拽起！动作粗暴，没有丝毫怜惜。池小橙踉跄着，几乎摔倒，却被他死死钳制着，拖向卧室墙壁上那个巨大的、如同野兽撕咬出的破洞。
寒风裹挟着硝烟和血腥气，从破洞外猛烈灌入，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
碎石和尘土还在簌簌落下。
哈尔将她推到破洞边缘，冰凉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一只手依旧牢牢扣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洞外那片地狱般的景象。
城堡下方，是绞肉机般的战场。
魔法光束与炮弹交织，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映照着满地焦黑的尸骸和扭曲的金属残骸。士兵的惨叫、战马的嘶鸣、建筑物倒塌的轰鸣，混合成一首绝望的交响曲。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血腥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内脏腐烂般的恶臭。
“看，”哈尔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引导，“……看看你差点为谁而死。”
池小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
她下意识地想闭眼，想逃避这炼狱般的景象，但哈尔的手指却加重了力道，指甲几乎嵌进她的下巴皮肤。
“睁大眼睛！”他命令，声音冰冷刺骨，“看清楚！这就是你‘好姐姐’送来的礼物！她想要我的命！而你……”
他猛地将她身体扳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那双绿眸在硝烟弥漫的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
“……你居然想替我去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扭曲的怒意，仿佛她的举动比苏菲的子弹更让他震怒。
池小橙的心脏狂跳，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她想辩解，想说那只是本能，她根本没想那么多……但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哈尔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她惨白的脸，最后定格在她因恐惧而剧烈收缩的瞳孔上。
他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残忍。
“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他低语，声音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毛骨悚然，“……就能抹去你身上属于我的烙印？就能……摆脱我？”
他猛地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转而用冰凉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如同描摹一件稀世珍宝般，轻轻拂过她锁骨下方那幽紫闪烁、如同荆棘缠绕心脏的契约烙印。
烙印在他指尖触碰下骤然灼烧！尖锐的刺痛让池小橙浑身剧震！
“感觉到了吗？”哈尔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满足感，“它在跳动……在提醒你……你属于谁。”
他的指尖顺着烙印的纹路向下滑，最终停留在她手腕上那圈被他捏出的、深紫色的淤痕上。
他冰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片淤痕，动作轻柔，却带来一阵触电般的战栗。
“这里……”他低语，目光锁住她因疼痛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嘴唇，
“……也该刻上我的印记。”
池小橙瞳孔骤缩！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想抽回手，但哈尔的力道如同钢铁浇筑，纹丝不动！
哈尔微微低头，冰凉的唇瓣几乎贴上她手腕内侧那片敏感的皮肤。
池小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肌肤，带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
“下次……”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恶魔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狠狠凿进她的灵魂，
“……再敢挡在我前面……”
他微微停顿，绿眸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扭曲的占有欲。
“……我就亲手折断你的脖子。”
他冰凉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手腕，如同一个冰冷的吻，却带着死亡的宣告，
“……让你永远……只能看着我。”
壁炉的方向，卡西法那团深红的火焰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火焰中心紧闭的眼睛似乎极其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一丝混杂着痛苦与警示的猩红光芒，极其短暂地倒映在破洞边缘一块尖锐的、沾着池小橙血迹的碎石上，形成一个微小的、如同血泪般的红点。
那光芒一闪而逝，瞬间被哈尔冰冷的身影和池小橙绝望的瞳孔彻底吞噬。
哈尔直起身，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池小橙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腕上那圈深紫色的淤痕和锁骨处灼烧的烙印，如同两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钉在这片血腥的地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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