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橙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仿佛被卷入一场永无止境的漩涡。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刺眼的阳光正透过高处的窄窗洒落在石墙上,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她猛地坐起,随即因左臂传来的剧痛倒抽一口冷气。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约十平米的圆形石室,唯一的家具是身下这张铺着粗布床单的铁架床。
墙角有一个简陋的木桶和盛满清水的水罐,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草药的气息。
"醒了?"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池小橙抬头,看到天花板的阴影处盘旋着一簇蓝色火焰——卡西法的分身。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悬崖、坠落、哈尔伸出的手...她下意识摸向手腕,烙印仍在,却不再灼痛,只是微微发烫,如同沉睡的野兽。
"我死了吗?"她嘶哑地问道,喉咙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火焰发出咯咯的笑声:"差点。如果不是哈尔及时抓住你,你现在应该在河底喂鱼了。"它飘到床前,火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不过别高兴太早,活着有时候比死更可怕。"
石室唯一的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打开。
一个穿着褪色军装的高大男人走进来,手中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肉汤和几块黑面包。
"吃饭。"
士兵简短地说,将托盘放在床边便转身离开,铁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锁链哗啦作响。
池小橙盯着食物,腹中的饥饿感与警惕心激烈交战。
最终,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
她小心地啜了一口肉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久违的舒适感。
"这是哪里?"她问飘在空中的火焰。
"边境哨塔,废弃的。"卡西法分身跳跃着,"哈尔的临时收藏室之一。"
收藏室。
这个词让池小橙胃部一阵绞痛。
她果然只是他的一件藏品,一个待研究的实验品。
接下来的三天如同噩梦的延续。
每天固定时间,那个沉默的士兵会送来食物和水,清理便桶,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卡西法的火焰始终悬浮在角落,像一只监视的眼睛。
没有任何哈尔的踪迹,但手腕上的烙印提醒着她:他随时可以出现。
第四天清晨,铁门开启的声音比往常更早。
池小橙条件反射般绷紧身体,却看到进来的是个陌生面孔——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瘦小男人。
"早上好,小姐。"
他的声音出人意料地温和,"我是莱纳德医生,来检查你的伤势。"
池小橙警惕地盯着他手中的医疗箱:"哈尔派你来的?"
医生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你的左臂尺骨骨折,需要重新固定。"
他动作娴熟地拆开她手臂上简陋的夹板,"忍着点,会有点疼。"
确实很疼,但池小橙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
当医生将某种散发着薄荷清香的药膏涂在她淤青的皮肤上时,疼痛神奇地减轻了。
"你认识苏菲吗?"她突然问道,"那个帽子店的女孩。"
医生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王都有很多帽子店。"他继续缠绕绷带,避开了她的目光。
治疗结束后,医生留下一个小瓶子:"止痛药,必要时服用一粒。"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道,"建议你...配合哈尔先生。反抗只会让处境更糟。"
铁门再次关闭,留下池小橙独自咀嚼这句意味深长的警告。
她摩挲着手腕上的烙印,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形:如果注定无法逃脱,或许可以反过来利用这种"特殊关注"?
当天傍晚,变故突生。
卡西法分身突然剧烈抖动起来,火焰颜色从蓝转白:"他来了!"它尖叫道,随即"噗"地一声熄灭,留下一缕青烟。
几秒钟后,铁门无声地滑开。
哈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金发在夕阳余晖中如同流动的黄金。
他依旧穿着那件雪白的立领衬衫,袖口和领口绣着精致的蓝色花纹,看起来优雅得与这个阴暗的囚室格格不入。
"喜欢你的新家吗,小老鼠?"他斜倚在门框上,唇角挂着熟悉的戏谑笑容。
池小橙的心脏狂跳,但强自镇定:"比你的城堡差远了。"
哈尔挑眉,缓步走近。
随着距离缩短,池小橙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特殊的香气——柠檬草混合着火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救了你一命。"
他在床边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连句谢谢都没有?"
"谢谢?"池小橙几乎要笑出声,
"为了把我从一个死亡威胁救到另一个死亡威胁?"
出乎意料的是,哈尔笑了,那笑声如同冰晶碰撞般清脆危险:"聪明的回答。"
他突然俯身,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吗?"
池小橙屏住呼吸,被迫直视那双摄人心魄的金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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