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尧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手指跟被冻僵了似的,半天都没敢动一下。屏幕光打在他脸上,把鼻尖那点没擦干净的血迹映得格外扎眼,连带着他的脸都透着股惨白。
“李警官!清颜被绑了!”他猛地扭头冲李警官喊,声音都劈了,手里的手机差点甩出去,“对方要我带那个刻着‘苏海’的打火机,去老码头废弃油罐区,还说只能一个人去,敢报警就等着收尸!”
李警官刚把打捞张启明的事安排妥当,一听这话立马凑过来,抢过手机盯着短信看了两眼,眉头瞬间拧成了个死疙瘩。“扯犊子呢这是!”他一巴掌拍在旁边的警车引擎盖上,声音都拔高了,“这明摆着是设套!要么是张启明的余党想报复,要么就是冲着苏海那打火机来的!你绝对不能一个人去!”
旁边的小王也急得直跺脚,凑过来说:“李队,要不我跟宗尧哥换身便衣,提前绕到油罐区后面的矮坡藏着?那地方我熟,以前巡逻天天去,坡上全是草,藏几个人没问题,还能把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李警官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眼睛扫过林宗尧手里紧紧攥着的金属盒子,突然一拍大腿:“就这么办!但得按我的规矩来。宗尧,你先给对方回条短信,说你同意一个人过去,让他们别碰清颜一根手指头。然后你揣着打火机过去,小王带三个兄弟穿成路人,十分钟前先去矮坡埋伏好。我带另一组人守在油罐区入口的大路上,都把对讲机调最小声,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手。”
林宗尧赶紧点头,手指哆嗦着回短信:“我马上到,别伤害清颜,我一个人来的。”发完他把手机塞进口袋,又摸了摸内兜的打火机,冰凉的金属硌得手心发疼。“李警官,万一他们发现有警察……”
“放心,我们都离远点,对讲机保持静默。”李警官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沉了沉,“你记着,千万别跟他们硬刚,先稳住对方,看到清颜安全了再说。要是真有危险,就往油罐中间的窄道跑,那地方只能过一个人,他们追不上。”
林宗尧嗯了一声,跟着小王去警车后座换了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夹克——这是小王备用的便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换衣服时,他摸到口袋里有包创可贴,是早上清颜给他塞的,当时她蹲在地上帮他处理胳膊上的伤口,一边擦碘伏一边嘟囔:“你这人就是不省心,伤口又裂了,给你揣点创可贴,疼了就贴上,虽然不管用,但看着也舒服点。”
想到这儿,林宗尧的鼻子突然一酸,眼眶都热了。他攥着那包创可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清颜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警车把林宗尧送到离老码头还有两条街的地方就停下了。他下车往老码头走,晚上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路边的路灯坏了大半,剩下的几个也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跟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似的。
路过一个卖烤红薯的小摊,摊主裹着件军大衣,蹲在炭火旁搓手,红薯的甜香味飘过来,勾得林宗尧肚子直叫。他突然想起上周六晚上,他跟清颜从派出所出来,路过这个小摊,清颜盯着红薯咽了口唾沫,说:“宗尧,我好久没吃烤红薯了,小时候我爸总给我买,说冬天吃这个暖身子。”他当时就买了一个,烫得直甩手,清颜抢过去咬了一大口,嘴角沾了点焦皮,笑得眼睛都弯了:“甜!比我妈煮的好吃多了!”
那时候多好啊,虽然也有烦心事,但至少清颜是安全的,能笑着跟他抢红薯吃。林宗尧叹了口气,加快脚步往老码头走,空气里的铁锈味越来越浓,废弃油罐区终于出现在眼前——一个个巨大的油罐跟黑铁塔似的立在那儿,风一吹,油罐之间的铁架子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跟有人在暗处磨牙似的,听得人心里发毛。
他掏出手机给对方发了条短信:“我到油罐区门口了,清颜在哪儿?”
没过三秒,电话就打过来了,是个粗声粗气的男人,说话跟含着块石头似的:“你别瞎转悠!沿着左边数第三个油罐走,到后面的空地上,把打火机放地上,然后退后十米!敢耍花样,我现在就给那女的划一刀!”
林宗尧赶紧说:“别!你先让我听听清颜的声音,我得确认她没事!”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接着就传来清颜带着哭腔的声音:“宗尧……你别来……他们是坏人……他们说要杀了你……”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只能听到呜呜的挣扎声。
“听见了吧?赶紧照做!”粗嗓子男人吼了一句,“再磨磨蹭蹭,我让你永远见不到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宗尧的心揪成了一团,赶紧沿着左边第三个油罐走过去。油罐后面果然有块空地,地上散落着几块破木板和生锈的钢筋,远处的阴影里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被绑在椅子上,应该是清颜;另一个站在她旁边,手里好像拿着根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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