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鸣笛声刺得人耳朵疼,周明的兄弟被抬上车时,裤腿上的血还在往下滴,沾了一地黑红的印子。林宗尧刚想跟着上去,就被苏清颜拽住了胳膊——他那道被刀划的伤口还在渗血,袖子都黏在了皮肤上,看着怵得慌。
“你先处理伤口啊!”苏清颜眼眶通红,声音还带着哭腔,刚才在仓库她吓得腿都软了,这会儿缓过劲来,才看见林宗尧胳膊上的伤,“流这么多血,再不管要出事的!”
林宗尧这才觉出疼来,皱了皱眉:“没事,小伤。先看你爸,他刚从火里出来,得赶紧做检查。”
李警官刚跟消防员交代完事情,转过来看见林宗尧胳膊上的伤,也催:“我让人送你去急诊,苏振邦那边我安排警察盯着,放心。”说着就喊了个年轻警员过来,“你带林总去处理伤口,完了让他去苏振邦病房等着,我审完林振海就过去。”
林宗尧没法推,只好跟着警员往医院急诊走。苏清颜要跟着,被他按在苏振邦的救护车里:“你陪着爸,有消息随时给我打电话。”
急诊室里人来人往,消毒水味呛得人难受。护士剪开林宗尧的袖子,倒碘伏的时候,他疼得嘶了一声。旁边的警员还在絮叨:“林总你是真勇,刚才林振海那刀要是再偏点,就划着动脉了。”
“他就是疯了。”林宗尧盯着护士手里的针线,心里还惦记着苏振邦的情况,掏出手机给苏清颜发消息,“爸怎么样了?”
没两秒苏清颜就回了:“刚进CT室,医生说先看看有没有吸入性损伤,身上就是点擦伤,万幸。”
林宗尧松了口气,刚想回消息,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别以为抓了林振海就结束了,你离真相还远着呢。”
他心里一紧,赶紧回拨过去,对方直接挂了。再拨,就成了空号。林宗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这就是刚才打电话的人?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还在盯着自己?
“林总,好了。”护士递过来一包纱布,“这两天别沾水,每天来换药。”
林宗尧“嗯”了一声,揣着手机就往住院部跑。刚到三楼,就看见苏清颜蹲在CT室门口,双手抱着膝盖,头发乱糟糟的。听见脚步声,她猛地抬头,看见是林宗尧,眼圈又红了:“还没出来,都快半小时了。”
“别急,CT本来就慢。”林宗尧蹲下来,想帮她捋捋头发,手刚抬起来,就看见她脸上沾着点黑灰,估计是刚才在仓库蹭的,心里一软,“你脸脏了,我去给你拿包湿巾。”
“不用,等爸出来再说。”苏清颜抓住他的手,他手上的纱布还透着点红,“你伤口疼不疼?刚才护士怎么说?”
“没事,就缝了两针。”林宗尧拍了拍她的手背,正想说点宽心话,就看见CT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摘口罩:“谁是苏振邦家属?”
“我是他女儿!”苏清颜赶紧站起来,声音都抖了,“我爸怎么样?”
“问题不大,肺部有点轻微吸入性炎症,住两天院观察一下就行,身上的擦伤都处理过了。”医生递过单子,“去办理住院手续吧,等会儿护士推他去病房。”
两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林宗尧去办手续,苏清颜在CT室门口等着。没一会儿,苏振邦被推出来,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还行,看见苏清颜就笑:“爸没事,让你担心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苏清颜趴在床边,眼泪又掉下来了,“林振海那混蛋,居然敢放火烧仓库!”
“他就是急眼了。”苏振邦咳了两声,看见林宗尧进来,点了点头,“宗尧,这次多亏你了,还有救我的那个人……”
“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林宗尧赶紧问,“周明的兄弟说他穿黑色风衣,没看清脸。”
苏振邦皱着眉想了想:“当时烟太大,我眼睛都睁不开,就感觉有人拽着我往后门跑,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手挺有力气,好像……左手手腕上有个疤,挺明显的。”
消毒水味?疤?林宗尧记在心里,这线索虽然少,但总比没有强。
办理好住院手续,苏振邦被安排进了单人病房。林宗尧刚想给周明打个电话问问他兄弟的情况,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周明的声音:“妈的,这孙子真够狠的!医生说我兄弟右腿骨折,肋骨还断了两根!”
林宗尧赶紧出去,看见周明正站在护士站门口,一脸怒气。看见林宗尧,他快步走过来:“林总,你伤口没事吧?我兄弟刚送进手术室,得好几个小时。”
“我没事,你别太急,医生会尽力的。”林宗尧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振海呢?李警官审得怎么样?”
“别提了,那孙子嘴硬得很,就承认用了劣质钢筋,说老郑的死是意外,还说炸药是自己瞎闹着玩的,根本不提幕后有人的事。”周明气得踹了下墙,“我看他就是想一个人扛,保后面的人!”
林宗尧皱起眉——果然,林振海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还藏着。他掏出手机,把刚才收到的陌生短信给周明看:“刚才有人给我发这个,回拨过去就是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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