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林家老宅的别墅区被一片突如其来的灯火照亮,原本沉寂的夜晚瞬间被打破。苏清颜静静地站在客房门口,凝视着走廊里穿着睡衣、神色各异的林家人。
有的人脸上难掩喜色,似乎对这深夜的骚动充满期待;有的人则眼神闪烁,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这些人在走廊里穿梭着,使得这栋平日里最为冷清的西翼小楼,成为了整个老宅的焦点。
苏清颜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想起了继母刘芸临出门前对她说的话:“清颜啊,人有时候就靠一股气吊着。林宗尧那孩子病了这么久,说不定你的到来能成个转机呢?都说喜事能冲晦气,万一真灵验了呢?”
当时,苏清颜并没有把继母的话太当回事,只觉得那不过是继母随口一说的安慰之词。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突然意识到,继母的话竟然真的应验了。
可是,这所谓的“喜事”对于苏清颜来说,更像是一场身不由己的赌局。她才住进林家短短两天,却感觉已经熬过了漫长的两个春秋。尤其是当她想起此刻还在医院里焦急等待消息的父亲时,心口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阵阵地发紧。
幸好,昨晚周明哲翻窗闯进来的事,林家暂时没人知道。她太清楚自己在林家的处境——一个被临时塞进来的“替代品”,没人盼着她好。这事若是说出去,非但讨不到公道,反倒会被人抓住把柄,扣上“不安分”的帽子,到时候连这点立足之地都保不住。
更何况……
苏清颜转头看向紧闭的卧室门,林宗尧就在里面。昨晚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直到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老夫人在张妈的搀扶下走近,苏清颜才回过神。
“宗尧真醒了?今晚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清颜垂着眼帘,语气平静:“是,他醒了。林董和几位先生都在里面,您进去看看吧。”
老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推门而入。客厅里很快挤满了人,林家长子、次子都在卧室里,女眷们则守在客厅。苏清颜站在角落,安静地给陆续过来的人倒着水。
“五叔怎么样了?”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傲气的声音响起。
苏清颜抬头,见林家大小姐林月穿着丝绒睡袍,手里抱着暖水袋,身后跟着二小姐林文。林月扫了她一眼,下巴微抬,显然没把这个“五婶”放在眼里。
“醒了。”苏清颜淡淡回应。
林月嗤笑一声,走近两步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带着嘲弄:“以前我还不信什么‘冲喜’的说法,看来五婶运气是真不错。我们家没白接你过来啊。”
这话里的轻视再明显不过。大夫人皱了皱眉,朝卧室方向看了眼:“月月,别胡闹,小心吵到你五叔。”
林月悻悻地松开手,在沙发上坐下,眼神却一直黏在苏清颜身上,想从她脸上找出难堪或愤怒。可苏清颜只是垂着眼,仿佛没听见那句嘲讽,这让林月更不舒服了。
正想再开口,张妈突然静悄悄的从卧室里冒了出来,她的脚步轻盈得仿佛没有声音一般,径直走到苏清颜面前。
张妈停在苏清颜身前,微微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拿起搭在臂弯的羊绒披肩。那披肩的质地柔软而温暖,仿佛是用云朵编织而成的。
张妈将披肩展开,然后轻柔地披在苏清颜的肩上,再仔细地将它围好,确保每一处都贴合得恰到好处。
整个客厅里的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变得异常轻柔,生怕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张妈在林家已经服务了几十年,她一直都是老夫人的心腹,深得老夫人的信任。然而,这样一个在林家地位举足轻重的人,却从未亲手伺候过任何一个小辈。
所以,当她此刻如此温柔地为苏清颜披上披肩时,所有人都不禁感到一阵诧异。这一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让人不禁对苏清颜的身份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和猜测。
苏清颜显然也被张妈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张妈。然而,当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时,心中却隐约猜到了这一举动背后的分量。
张妈像是没察觉众人的惊讶,笑着解释:“五先生说外面冷,让我把披肩给苏小姐披上。”
苏清颜的心跳漏了一拍。感激吗?可一想起林宗尧那双深邃眼眸里一闪而过的锐利,想起他浑身散发出的疏离感,那点感激瞬间被一种莫名的紧张取代,像被无形的网轻轻罩住。
客厅里的人却炸开了锅。林宗尧是什么性子?从小就冷得像块冰,别说体贴人,连正眼瞧人都少。这才刚醒,就对这个临时来的“五婶”这么上心?
二夫人攥紧了手里的水杯,指尖泛白——林宗尧要是真好了,那她们的计划怎么办?再过几天就是股东大会,绝不能让这个苏清颜坏了事。
大夫人和三夫人各怀鬼胎的交换了一个旁人不容察觉的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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