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号”破开海浪,以远超出发时的速度驶向风暴角基地。甲板上,冈钉静立如渊。他并未刻意散发气势,但那经过冥王核心淬炼、融合了“否定”与初步“支配”规则本源的身体,自然而然地与周围环境产生着微妙的剥离感。光线在他身边微微扭曲,声音似乎被隔绝,他仿佛独立于这片海域之外,成为一个行走的规则异点。
当风暴角基地那片饱经战火、硝烟弥漫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海军舰队正在重新组织阵型,准备发动新一轮的总攻。赤犬的旗舰一马当先,熔岩化的右臂蓄势待发,誓要将这片叛逆之地彻底从地图上抹去。
就在赤犬即将下令开火的瞬间,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天幕,骤然笼罩了整个战场!
这不是霸王色霸气的冲击,而是一种更深层次、更本质的压迫!仿佛世界的底层规则在此刻被强行改写,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甚至所有的思绪,都在这一刻陷入了凝滞!正在冲锋的海军士兵僵在原地,操控火炮的双手无法按下,飞翔在空中的SSG单位如同被冻结的飞鸟,就连海浪的翻涌都仿佛慢了下来!
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艘突然出现的、看似不起眼的“暗流号”,以及船首那道如同神魔般的身影所吸引!
“那是……冈钉?!”艾拉在指挥中心,透过屏幕看到那道身影,心脏几乎停跳。她无法理解冈钉身上发生了什么,但那气息……已然非人!
赤犬瞳孔猛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甚至超过了当年面对白胡子垂死一击之时!这股力量……已经不在他的理解范畴之内!
冈钉的目光平淡地扫过战场,扫过残破的基地,扫过重伤的杜克,扫过苦苦支撑的罗伊和薇尔莉特,最后落在了那庞大的海军舰队和赤犬身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对着海军舰队最密集的区域,虚虚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奔流的闪光。
在无数双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片海域的空间本身,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揉捏的画卷,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违背物理常识的扭曲、折叠!位于那片区域内的数艘海军大型军舰,连同上面的士兵、武器、乃至他们周围的海水,都在这种空间的扭曲折叠中,被毫无抵抗之力地压缩、碾碎!
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然后如同脆弱的纸张般被揉成一团;人体在空间层面的压力下瞬间化为最基础的血肉粒子;海水被强行排开,形成一个短暂存在的、内部充斥着毁灭性能量的扭曲虚空!
仅仅一个握拳的动作!
超过五艘海军主力战舰,以及其上数以千计的精锐海军,就在这无声无息的空间扭曲中,彻底消失!连一丝残骸,一点血迹都未曾留下,仿佛他们从未存在于那个位置!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战场!
无论是海军还是风暴角,所有人都被这超越理解、如同神迹(或者说魔迹)的一幕震撼得失去了思考能力!这是何等力量?!这已经不再是恶魔果实或霸气能够解释的范畴!这是……对世界规则本身的玩弄!
“怪……物……”一名海军中将失神地喃喃自语,手中的军刀当啷一声掉落在甲板上。
赤犬目眦欲裂,那熔岩化的身躯因极致的愤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惧而剧烈颤抖。他无法理解这种力量,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决断。
“全军……撤退!”赤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面对这种层次的对手,继续进攻与送死无异!海军的主力不能毫无意义地葬送在这里!
撤退的命令通过电话虫传达,残存的海军舰队如同潮水般仓惶转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片已然化为魔域的海域。SSG部队也纷纷升空远遁,不敢有丝毫停留。
冈钉并没有追击。对他而言,清理这些杂兵已经毫无意义,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高处。他能感觉到,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仿佛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意志,正在遥远的虚空之上凝聚、锁定这片区域。
海军溃败,战场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风暴角劫后余生的船员们粗重的喘息声。
冈钉缓缓落在千疮百孔的基地主广场上。艾拉、薇尔莉特、罗伊等人迅速汇聚过来,看着眼前气息深不可测的船长,眼神中充满了敬畏、激动,以及一丝陌生。
“船长,您……”艾拉开口,却不知该问什么。
“整合资源,救治伤员,修复基地。”冈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接下来,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抬眼望向天空,那双仿佛蕴含着星穹毁灭与重生的瞳孔微微眯起:“伊姆……和他的‘天王’,已经等不及了。”
他没有过多解释在摇篮曲之岛的遭遇,也没有说明自己如今的力量层次。但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船长,已经踏足了一个他们无法想象的领域。风暴角,这个由他一手创建的势力,也必将随之卷入一场决定世界命运的最终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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