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拳号”拖着几道狼狈的水痕,歪歪斜斜地驶入一片浓雾弥漫的海域。船体上新增了几处显眼的破损,主帆被撕开一个大口子,但整体结构还算完整。甲板上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几个海贼正骂骂咧咧地清理着战斗痕迹,把破损的木板扔进海里。
艾拉脸上带着疲惫,正小心地用清水给冈钉清洗右臂。手臂肿得老高,皮肤下是大片的淤青,中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黑紫色。更麻烦的是那些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纹,从伤口处蔓延开,看上去触目惊心。
“嘶——”当艾拉碰到伤口时,冈钉忍不住抽了口冷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凶悍,左拳无意识地攥紧。
“船长,您忍忍……”艾拉声音发颤,“这伤……好像不对劲。”
冈钉没说话,他自己最清楚。右臂不仅仅是骨折和皮肉伤,一股阴冷霸道的力量盘踞在伤口深处,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阻止伤口愈合。这是强行催动“寂灭·大崩坏”的反噬,远比看上去严重。
“找个地方……靠岸。”冈钉的声音沙哑,“老子需要……喘口气。”
艾拉连忙点头,指着海图上靠近无风带的一片区域:“去‘巨齿海峡’怎么样?那里礁石多,容易躲藏。”
冈钉瞥了一眼,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需要集中精神对抗体内的那股破坏力量。
“雷拳号”调转方向,朝着危险重重的巨齿海峡驶去。一路上气氛压抑,活下来的海贼们眼神闪烁,时不时交头接耳。有几个脸上带疤的老油条凑在一起,目光不时扫过冈钉受伤的右臂,又快速移开。
“看什么看?!”一个负责警戒的海贼厉声喝道,“都他妈干活去!”
那几个老油条悻悻散开,但眼中的算计并未消失。
一天后,巨齿海峡那狰狞的黑色礁石群出现在视野中。海浪在这里变得狂躁,白沫飞溅。艾拉指挥着船只,小心翼翼地在礁石间穿梭,最终找到了一处被两块巨型礁石半掩着的洞穴入口。
“就这里!”艾拉眼睛一亮。
就在“雷拳号”准备驶入洞穴的瞬间,异变突生!
“动手!” 一直暗中观察的三个老海贼突然暴起!为首的光头狞笑着抽出藏起来的短刀,直扑靠在船舷边的冈钉:“兄弟们!做了他!船和财宝就是我们的了!”
另外两人同时发难,一个冲向舵手,一个扑向艾拉。其他海贼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竟没人反应过来。
眼看短刀就要刺入冈钉后心——
“找死。”
原本闭目调息的冈钉猛地睁开双眼,那眼神冷得像冰。他根本没用受伤的右臂,完好的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后发先至,一把抓住了光头持刀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光头脸上的狞笑瞬间变成惊骇和痛苦,短刀“哐当”落地。不等他惨叫出声,冈钉左手发力,将他整个人抡起,狠狠砸向旁边扑向艾拉的那个海贼!
“砰!” 两人撞在一起,骨裂声再次响起,变成滚地葫芦。
几乎在同一时间,冈钉左脚如鞭子般抽出,精准地踢在第三个海贼的膝盖侧面。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那海贼惨叫着跪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其他海贼回过神来,三个叛徒已经躺在地上呻吟,失去了战斗力。
冈钉缓缓站起身,虽然右臂依旧垂着,脸色苍白,但那股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凶煞之气让所有海贼都打了个寒颤。
他走到那个最先动手的光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大、大人饶命……”光头吓得语无伦次。
冈钉没说话,抬起左脚,踩在光头完好的那只手上。
“啊——!!!”凄厉的惨叫在洞穴中回荡。
其他海贼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还有谁想试试?”冈钉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
所有海贼齐刷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清理干净。”冈钉对艾拉吩咐了一句,重新坐回原地,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几只苍蝇。
艾拉连忙指挥几个还算忠心的海贼,把三个叛徒扔进了海里。经过这一遭,船上再没人敢有二心。
“雷拳号”缓缓驶入洞穴。里面比想象中宽敞,一半是海水,一半是岩石平台,洞顶有几道裂缝透下天光。
船刚停稳,冈钉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小口黑血,眼前阵阵发黑。他强撑着没倒下,但气息明显弱了许多。
“船长!”艾拉急忙上前搀扶。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
“要死别死在这儿,污染水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赤着双脚的少女从阴影中走出。她看起来和艾拉年纪相仿,墨绿色的头发随意披散,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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