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面具男如同他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石林嶙峋的怪石阴影中,只留下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波和刺骨的寒意。冈钉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口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右臂骨骼隐隐作痛,体内气血如同被搅动的岩浆,翻腾不休。
败了。 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并未让他感到沮丧,反而像是一桶冰水浇在灼热的炭火上,嗤嗤作响,激发出更浓烈的蒸汽与斗志。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挫败,只有燃烧到极致的兴奋与渴望。他清晰地记得对方那凝练如冰、坚不可摧的霸气,那举重若轻、精准致命的刀术,以及最后那轻描淡写却蕴含恐怖力量的一掌。
“不够硬……”银发男子的话语在他脑中回荡。
还有那无意中使出的,被对方称为“近乎内部破坏”的一拳——“碎空”!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暗色的霸气正在缓缓消退,但拳峰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与以往不同的、更加内敛且狂暴的悸动。那不是单纯的外放粉碎,而是在接触的瞬间,将力量与霸气以一种旋转、渗透的方式轰入目标内部,从最脆弱的结构进行破坏。
“新世界……”冈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将喉头再次涌上的腥甜强行咽下。那片海域,他一定要去!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将这偶然触摸到的门槛,变成自己脚下坚实的台阶!
离开?不!这熔岩岛,这黑石林,这灼热的地狱,正是打磨这新生力量最完美的熔炉!
他不再看向银发男子消失的方向,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终年喷吐着浓烟与火焰的火山口,以及身边那些依旧在嘶吼咆哮的地热蒸汽口。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接下来的日子,冈钉的修炼强度提升到了近乎自虐的程度。
他放弃了之前相对规律的作息,完全沉浸在对“碎空”的感悟和锤炼之中。
首先,是理解。 他反复回忆与银发男子交手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决定性的拳掌交击的瞬间。力量如何运转?霸气如何流动?那股旋转的、向内渗透的意念是如何产生的?他不再只是盲目地挥拳,而是每一次出拳前,都先在脑海中构建力量运行的轨迹,试图捕捉并复现那种独特的感觉。
最初是艰难的。“碎空”的诞生带有极大的偶然性,十次尝试中,能有两次找到那种感觉就算成功。大多数时候,只是徒具其型的普通“碎”击,或者因为力量与霸气调配不当,导致拳头尚未击中目标,凝聚的力量就先行溃散,反震得自己手臂酸麻。
但他有着野兽般的执着和耐心。失败了,就停下来,啃几口硬如石块的干粮,喝几口温热的地下水,然后继续。
其次,是适应与掌控。 他将修炼的主要对象,从固定的巨岩转向了那些更加狂暴、难以预测的地热蒸汽柱。这些蒸汽柱压力极大,温度骇人,而且喷发毫无规律,正是模拟高速移动、反应诡异的强敌的绝佳对象。
他站在蒸汽口附近,凝神静气,等待着喷发的瞬间。 “噗——!” 一道粗大的白色气柱裹挟着碎石和硫磺,怒吼着冲天而起! 冈钉眼神一厉,不退反进,右拳拧转,暗色流光覆盖,带着一股螺旋的劲道,悍然轰入蒸汽柱的核心! “碎空!” “嘭!” 闷响声中,蒸汽柱被从中打断,紊乱的气流向四周炸开,灼热的水滴溅在他身上,烫出点点红痕。但这一次,他感觉到拳头传递回来的反馈有所不同——不仅仅是击散了蒸汽,更有一种力量穿透了蒸汽的“阻隔”,直接作用在喷发口内部的错觉。
有效! 他精神大振,不顾手臂传来的灼痛和反震,立刻寻找下一个目标。
日复一日,黑石林中不断回响着蒸汽爆鸣与岩石碎裂的声响。冈钉的身影在弥漫的硫磺烟雾和灼热的水汽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头不知疲倦的、在与天地之威搏斗的凶兽。他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灼伤、擦伤和拳锋反复撞击留下的厚茧。
修炼的成果,也在这种近乎疯狂的投入中,逐渐显现。
“碎空”的成功率从十之二三,稳步提升到了十之六七。他对力量与霸气融合时的那种微妙平衡,把握得越来越精准。出拳时,那暗色的流光不再仅仅是覆盖在表面,而是隐隐顺着拳力的旋转,形成了一道微小的、向内钻探的气旋。
他发现,维持“碎空”对霸气的消耗远大于普通的“碎”击,但对精神的集中度要求更高。这迫使他不自觉地开始锤炼自己的意志力,尝试在剧烈的体力消耗和外部环境的干扰下,始终保持内心的“静”与“凝”。
一个月后的某天正午,火山活动异常活跃,连空气都仿佛要被点燃。
冈钉站在一个他标记过的、喷发力道最强的蒸汽口前。这个蒸汽口直径超过一米,喷发时如同一条狂暴的白色巨龙,之前他数次尝试,都未能完全将其压制,反而多次被冲飞,弄得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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