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破开灰礁岛附近的浪花时,咸腥的海风裹着暗礁的青苔味扑面而来,溅起的海水打在冈钉裤腿上,凉得像贴了块冰。他下意识绷紧腿腹——作为力力果实能力者,海水会让他浑身力气卸大半,刚才避开暗礁时船身晃得厉害,裤脚沾了不少海水,此刻手臂已经隐隐发沉,得尽快上岛。
黑礁石的轮廓在前方越来越清晰,顶端飘着的黑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面上的骷髅头画得歪歪扭扭,左胳膊用墨涂了个粗笨的铁环,不用问也知道是“铁臂”的地盘。冈钉不敢再耽搁,把渔船划到一块磨得光滑的大暗礁旁,收起船桨时特意避开海水,纵身跳上礁石。脚掌刚沾到干燥的礁石面,手臂的沉滞感才稍缓,他松了口气,指尖却依旧紧绷——在乱石岛,他早就摸清自己的弱点,绝不能在沾着海水时跟人打架。
往树林里走了没几步,裤脚的海水慢慢风干,浑身力气重新聚回来,掌心那股打架前的躁动又冒了出来。穿过几丛带刺的野灌木,一片开阔的空地突然出现:三顶破帐篷支在篝火旁,帆布上全是补丁,七八个海贼围着篝火起哄,最中间的壮汉格外扎眼——光着上身,古铜色肌肉上爬满伤疤,左胳膊是亮银色的精铁,关节处缠着发黑的麻绳,正单手抓着船锚链。
“咯吱——”链环在他掌心慢慢变形,钢筋般的手指越收越紧,最后“嘭”的一声被掰成两段,重重砸在地上,震得篝火火星四溅。“老大厉害!这链环连军舰锚都能用,您说掰就掰!”海贼们举着酒瓶吆喝,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乱糟糟的喧闹声裹着酒气飘过来。
铁臂接过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下巴淌到精铁胳膊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扫过空地时,目光突然顿住,直直看向冈钉藏身的灌木丛,声音粗得像磨过砂石:“谁在那儿?滚出来!”
冈钉没躲,从灌木丛后走出去,枯枝在脚下发出“咔嚓”轻响。他的目光锁在铁臂的精铁胳膊上,指节无意识地动了动——那胳膊比想象中粗,精铁表面有不少深浅划痕,最厚的地方得有两指宽,显然是常年硬碰硬磨出来的。更重要的是,他能借着果实能力感知到,精铁虽然硬,却没有“活物”的韧性,关节处的磨损,就是它最致命的破绽。
“哪来的毛头小子?”铁臂放下酒瓶,精铁胳膊往地上一砸,震得周围石子都跳起来,“敢闯老子的地盘,活腻了?”
“打一架。”冈钉声音没起伏,目光始终没离开那截精铁胳膊,“用你的铁臂。”
铁臂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精铁胳膊拍在胸口发出“砰砰”闷响,像两块石头碰撞:“小子,你知道老子这胳膊碎过多少骨头吗?去年有个海军上尉想抓我,我一胳膊砸断他三根肋骨!”话音刚落,他突然挥起精铁胳膊,朝着旁边的帐篷杆砸去。“咔嚓”一声脆响,碗口粗的木头杆拦腰折断,木屑簌簌往下掉。
周围海贼跟着起哄,有人捡起石头朝冈钉扔过来。他侧身避开时特意留意脚下——刚才上岛时沾了点海水的鞋子还没全干,要是被石头砸中摔在湿地上,力气再卸了就麻烦了。避开石头后,他往前迈两步,右手慢慢握紧:跟布莱克打的时候,他靠“找弱点”赢了,可那时候没摸清果实能力的用法,力气像泼出去的水,一半浪费在没用的地方;现在浑身力气聚得扎实,他想试试,能不能借着果实能力,把力气像拧绳子一样拧成一股,精准砸进精铁最脆的地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体内的果实能力就有了反应——力气不再是以前那种四处乱窜的躁动,而是顺着胳膊往拳峰聚,像溪流汇入深潭,越来越沉、越来越凝。他突然明白,以前在乱石岛跟海兽打架,偶尔能一拳砸穿兽皮,根本不是运气,是果实能力让力气无意中聚在了一起,只是那时候他没察觉。
铁臂见他不动,不耐烦地啧了声,精铁胳膊带着风声朝冈钉胸口砸来。拳风裹着铁锈味,比布莱克的“铁块”拳更沉,冈钉甚至能看见精铁表面反射的阳光,晃得人眼睛发疼。他没退,反而往前迈半步——此刻浑身力气聚得正好,要是躲了,再等力气重新凝起来,说不定又会出岔子。
在精铁胳膊快碰到胸口时,冈钉突然侧身,右手攥住铁臂关节下方——那里划痕最密,还能看见磨损的凹痕。指尖碰到精铁的瞬间,果实能力让他清晰感知到,这处的震动比其他地方更明显,像敲在空心木头上。
“就这点力气?”铁臂冷笑着想收回胳膊,却发现精铁胳膊像被钳住,明明冈钉没用力捏,却纹丝不动。他皱起眉,语气多了点惊讶:“你……”
冈钉没说话,掌心的力气已到顶点。借着果实能力,他把全身力气凝在拳峰,指节泛白却不酸——这不是硬撑,是能力带来的“掌控感”。他盯着精铁关节的凹痕,猛地发力:“嘭!”
闷响比砸在布莱克“铁块”上更脆,像冰裂的声音。精铁关节处瞬间裂开一道缝,铁锈渣簌簌掉在地上碎成粉末。铁臂痛得嘶吼一声,左腿一软单膝跪地,精铁胳膊垂在旁边,再也抬不起来。周围海贼瞬间没了声音,刚才起哄最厉害的那个,手里的酒瓶“当啷”掉在地上,酒液在篝火光下泛着油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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