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站在登州城楼的箭垛旁,目送吉备真备乘坐的马车消失在官道尽头,扬起的尘土在晨光中渐渐散去。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那冰凉的铁质感透过皮革护手传来,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思绪。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拂动他铠甲上的猩红披风,披风下摆扫过城砖缝隙里生长的野草,留下细碎的晃动痕迹。登州海域的硝烟早已散尽,海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渔船三三两两地穿梭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可他眉宇间的凝重却丝毫未减 —— 东瀛此次水军惨败后选择退让,绝非真心臣服,天皇为了区区稻种便敢派水军侵扰大唐沿海,其觊觎大唐资源、暗藏扩张野心的本质,早已在这场冲突中暴露无遗。
三日后,长安城外的渭水桥边,旌旗招展,鼓乐齐鸣。唐太宗李世民身着明黄色龙袍,亲自率领长孙无忌、房玄龄等重臣在此迎接凯旋的大军。李恪身披铠甲,胯下战马踏着稳健的步伐行至桥前,他翻身下马,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 “哐当” 声,快步上前跪倒在地:“儿臣李恪,幸不辱命,击退东瀛水军,特来向陛下复命!”
唐太宗快步上前,伸手将他扶起,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李恪,你此番率军驻守登州,不仅击退来犯的东瀛水军,更守护了沿海数万百姓的安危,实乃大功一件!朕已命人在宫中备好庆功宴,今日便与你同庆!”
李恪躬身行礼,语气却不见轻松,他抬头看向唐太宗,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陛下,臣虽侥幸击退敌军,却不敢居功。臣在登州审问被俘的东瀛士兵时,察觉东瀛野心不死。此次他们因水军主力受损、国力不济暂时退缩,可若我大唐此时放任不管,待其休养生息、羽翼丰满,日后必成我大唐东部边境的心腹之患。”
唐太宗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凝视着李恪眼中的坚定,沉吟片刻后,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传朕旨意,庆功宴暂缓,诸卿先随朕回太极殿议事。” 随后,他拍了拍李恪的手臂,轻声道:“你有何想法,且随朕回皇宫细说,今日定要将此事议个明白。”
一行人策马返回皇宫,太极殿内,香炉中升起的檀香袅袅缠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金砖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唐太宗坐在龙椅上,屏退殿内侍奉的太监宫女,只留下李恪、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三人。李恪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神色坚定地说道:“陛下,儿臣恳请陛下下令,出兵剿灭东瀛,将其纳入大唐版图,开疆扩土,永绝后患!”
唐太宗闻言,微微一怔,手中把玩的玉如意停在了半空。他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顾虑:“剿灭东瀛?李恪,你可知此举非同小可?我大唐经贞观之治十余载,方才换来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盈的局面。若贸然兴兵跨海作战,不仅粮草军需消耗巨大,更会让前线士兵伤亡惨重,恐引发民怨啊。”
“陛下,儿臣并非一时冲动,更非穷兵黩武!” 李恪连忙上前一步,语速加快却依旧条理清晰,“臣在登州时,曾亲自提审被俘的东瀛水军副将。那副将不堪严刑,吐露了东瀛的实情 —— 东瀛境内盛产银子,尤其是南部的萨摩、长门诸岛,银矿储量极为丰富,山涧溪流中甚至能淘出天然银粒。可东瀛人不擅冶炼之术,开采出的银矿只能以原始矿石形态堆积在矿洞附近,既无法提纯为可用的银两,也不知如何将其铸造成器物,只能任其闲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眼神愈发明亮:“我大唐的冶炼技术早已炉火纯青,扬州的银匠能将矿石中的银料提炼至九成九纯度,长安的工匠更能将银子铸造成精美器物。若能将东瀛纳入大唐版图,其一,可直接获取大量银矿,充实我大唐国库。届时,无论是修缮水利、减免赋税,还是打造军备、扩充水师,都有充足资金支撑;其二,可派遣大唐工匠前往东瀛,传授冶炼之法与农耕技术,教化当地百姓识汉字、学礼仪,让他们感受到大唐的盛世教化,从而真心归心;其三,东瀛地处东海之滨,扼守东亚海上要道,控制此地后,我大唐可在岛上修建海防要塞,驻扎水师,杜绝日后倭寇或其他势力从海上侵扰大唐沿海的可能。”
唐太宗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发出 “笃笃” 的声响,殿内一时陷入寂静。他深知李恪所言非虚 —— 大唐虽强,却也需要源源不断的贵金属支撑货币流通与国家建设,而东瀛的银矿无疑是一块尚未开发的巨大宝藏。且东瀛此次的挑衅,已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东海岛国绝非安分守己之辈,若放任其发展,待其掌握冶炼技术、扩充军力,日后必成大患。
李恪见唐太宗神色微动,知道自己的话已起作用,继续趁热打铁道:“陛下,此次东瀛水军惨败,三千水军死伤过半,数十艘战船被烧毁,其水师主力已元气大伤,士气低落至极。而我大唐军队经登州一战,不仅熟悉了东瀛水军的战法弱点,更积累了跨海作战的经验,士气正盛。此时出兵,正是趁敌之虚、一击制胜的最佳时机。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只要陛下下令,臣定能率领大军平定东瀛,届时不仅能获取银矿资源,更能彰显我大唐天威,让周边的高句丽、百济等国不敢再轻易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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