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凤衔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吃饱喝足,两人这才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朝着宫门的方向行去。
还未到地方,那抑扬顿挫,饱含“深情”的诵读声,便已经远远地传了过来。
“……想我大乾皇后,神女临凡,风姿绰约,冠绝古今!实乃天佑大乾,万民之福也……”
凤衔青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绷住笑。
这词儿,谁写的?还挺有文采。
龙辇在宫门前停下。
赵高连忙搬来锦凳,伺候着帝后二人下了车。
眼前的景象,当真算得上是“盛况空前”。
宫门前宽阔的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一个个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
而在所有视线的焦点中心,一个身穿囚服,披头散发的身影,正站在一个临时搭起的高台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册,面如死灰地大声“歌颂”。
不是苏远,又是谁呢。
这位曾经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此刻形容狼狈,眼神空洞,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念着稿子上的词句。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高声的时候刺耳又难听。
百姓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说皇后娘娘是妖后的苏相?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你不知道?他昨天想害娘娘,结果被神迹反噬,家都被天雷给劈了!现在疯了!”
“活该!敢污蔑神女娘娘,这就是报应!”
凤衔青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嘴角的弧度愈发愉悦。
她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苏远的“表演”。
厉渊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嘈杂的环境有些不耐。
他下意识地想让人把这些人都赶走,却被凤衔青按住了手。
“别啊,陛下。”
“这可是本宫为你,为大乾,收拢民心的最好时机。”
“你瞧,他们现在看你的眼神,是不是没那么怕了?”
厉渊一怔,下意识地扫视了一圈。
确实。
那些百姓的眼神里,虽然依旧有敬畏,但更多的,是夹杂着好奇与崇拜。
他们敬畏的,是天神。
而他,是天神选中的男人。
这种认知,让他那颗被暴戾与孤寂填满的心,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名为“归属”的奇妙感觉。
对于这些……子民。
“来人。”
谢年立刻从百官的队列中大步走出,单膝跪地:“末将在,娘娘有何吩咐?”
“去,给咱们的苏相大人,搬张椅子,再上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
“丞相大人为国为民,歌功颂德,嗓子都喊哑了,本宫瞧着,心疼。”
谢年愣了一下,随即领会了自家娘娘的意思,憋着笑,洪亮地应了一声。
“末将遵旨!”
很快,一张铺着软垫的太师椅,和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就被送到了高台上。
苏远停下了念诵,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椅子和茶,眼珠动了动,似乎有了一丝波澜。
“丞相大人,这是皇后娘娘体恤您,特意赏赐的。”
谢年扯着嗓子喊道,生怕周围的百姓听不见。
“娘娘说,您劳苦功高,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这大乾的江山,以后,还仰仗您这样的国之栋梁呢!”
“噗——”
周围的官员里,不知是谁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随即,笑声像是会传染一般,此起彼伏。
苏远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道被明黄色身影拥在怀里的红衣女子。
他妈的!!杀人诛心这套让她真是玩明白了!!
她这是要让他,连最后一丝尊严,都荡然无存!
凤衔青迎着他的视线,笑得愈发灿烂。
她甚至还抬起手,遥遥地对他举了举。
口型分明是在说:继续,别停。
“啊啊啊——!!”
苏远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一把掀翻了面前的茶几,那杯热茶洒了一地。
“凤衔青!你这个妖妇!你不得好死!!”
他状若疯魔地嘶吼着,咒骂着,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词汇。
(ps.我不会骂人,所以,只能一笔带过)
百姓们吓得连连后退,百官们则齐刷刷跪了一地。
谢年脸色一变,立刻就要拔刀上前。
“退下。”
厉渊动了杀心,想自己动手。
凤衔青却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她从厉渊怀里走出来,慢悠悠地踱步到高台之下,仰头看着那个疯狂的男人。
“骂。”
“继续骂。”
“本宫听着呢。”
苏远气炸了。
“你听着?”
“好!好!好!那你就给本官好好听着!”
“凤衔青!你这个窃据神位的妖孽!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凭着这点障眼法,就能蒙蔽世人,颠倒黑白吗?!”
“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帝君的神罚,迟早会再次降临!到时候,你,还有这个被你蛊惑的暴君,连同这整个污秽的王朝,都将化为飞灰!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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