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在!”
苏嫣然那张温婉贤淑的脸,此刻血色尽褪,她强撑着嘴角的笑意,试图挽回局面。
“陛下,臣妾只是看您日夜操劳,想为您分忧……”
厉渊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连余光都未曾分给她半个。
他此时此刻只想把刚才的宁静找回来。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这么坐着,直接把地摊上坐着的凤衔青捞到了自己怀里坐着。
凤衔青眉头一挑,什么情况这是,直接上手?
“她,吵?”
凤衔青仰头看他,点了点头。
“吵,还不好看。”
苏嫣然的笑容彻底碎裂了。
她是谁?她是丞相嫡女,是京城第一美人,是后宫位份最高的淑妃!这个傻子,居然说她不好看?
“陛下!您不要听她胡言……”
“拖下去。”
厉渊终于舍得看她一眼了,那是一种看死物的神情,不带任何情绪。
“朕的宫殿,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女人大声说话了?”
那股刚刚才被安抚下去的疼痛,又开始翻江倒海。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眼前这个发出噪音的女人。
“陛下饶命!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苏嫣然终于慌了,花容失色地跪倒在地,拼命磕头。
“从今日起,降为才人,迁入清秋宫,禁足。”
清秋宫,那是比和风殿还要偏僻破败的冷宫。
“赵高,传朕的旨意,清秋宫上下,不许有一丝声响。”
“若让朕再听见她发出半点声音……”
“就割了她的舌头。”
“是……是!奴才遵旨!” 赵高赶紧招呼着两个小太监上前。
苏嫣然不敢置信地瘫在地上,任由太监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她拖了出去,那碗精心炖煮的燕窝粥也被打翻在地,黏腻的液体和碎瓷片溅了一地,狼狈不堪。
整个长乐宫,瞬间又恢复了刚才的寂静。
厉渊那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低头在凤衔青的脖颈深吸了一口。
那股让他安宁的,若有似无的馨香,重新占据了他的全部感官。
真好。
赵高带着人将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底下的人辧事效率很高,不到一刻钟又恢复了原样,只是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甜腻的燕窝粥味。
所有宫人都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殿内,只剩下坐在地毯上的两个人。
厉渊依旧将凤衔青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一动不动。
那股让他头痛欲裂的狂躁感,真的退去了。
怀里这个小东西,像一味独一无二的镇定剂。
他活了二十几年,杀了无数人,第一次知道,原来安静是这种感觉。
凤衔青在他怀里动了动,似乎对这个姿势不太满意。
她伸出手,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
“坏女人,走了。”
厉渊低头,对上她的视线。
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开口解释了一句。
“她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
凤衔青歪了歪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她的父亲,是丞相。”
“一条很有用的老狗,现在咬死他,会惊动他身后藏着的狼。”
“朕还需要他,去咬死那些狼。”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指望她能听懂。
更像是在对着这难得的安宁,自言自语。
这些盘踞在他脑中的阴谋算计,第一次能如此清晰地,被梳理出来,而不是和那些冤魂的嘶吼混在一起。
“狗?”
凤衔青重复了一遍,然后伸手指了指外面。
“汪汪?”
厉渊愣住了。
随即,他那张终年覆着寒霜的脸上,竟勾起了一丝笑意。
“对,汪汪。”
他应了一声,觉得有些好笑。
跟一个傻子,解释朝堂权谋。
他怕是真的疯了。
凤衔青似乎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又爬回那一堆玩具里,拿起那个玉兔子,专心致志地把玩。
她完全把他当成了背景板,一个无害的,大型的,会说话的摆件。
厉渊也不恼,就那么坐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凤衔青玩腻了兔子,又把那颗被她塞给厉渊的琉璃珠子拿了回来。
她举着珠子,对着烛火看。
然后,她忽然转过身,爬到厉渊面前,献宝似的,将珠子举到他唇边。
“甜,吃。”
她的逻辑很简单。
糖是透明的,甜的,能吃。
这个东西亮晶晶的所以也是甜的,也能吃。
厉渊垂眸,看着那颗被递到嘴边的珠子,和她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
他没有张嘴。
凤衔青有些不高兴了,直接把珠子往他嘴唇上怼。
“吃!”
Zero抽出空来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宿主……这……”
凤衔青在心里回它:“怎么?我现在是个痴儿,这样才对人设。看你的剧去吧,没事儿别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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