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凤衔青的声音懒洋洋的,尾音勾着点笑,像是刚伸了个懒腰。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裴渊的声音传过来,有些低,嗓子像是被什么磨过:“听起来,心情不错?”
“还行。”凤衔青踱到沙发边坐下,姿势很松弛,“刚热了热身,裴医生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裴渊的声音听不出太多起伏,凤衔青却能想象他镜片后面那双眼睛里的探究,“提醒一句,有些人,兔子急了也咬人。”
凤衔青轻哂。
“哦?裴医生说的是…傅总?”
“傅总”两个字,她咬得格外清晰,玩味十足。
裴渊没接这话,转而问道:“你送了他份‘礼物’?”
语气很淡,像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但凤衔青还是捕捉到了一点极力掩饰的紧绷。
“裴医生消息够灵通的。”凤衔青笑了,“怎么?你也想要?”
“我想要的…”裴渊的话停在那里,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他没再说下去。
半晌,才续上:“你现在,给不了。”
“那可说不准。”凤衔青的声音有点蛊惑人心,“不如裴医生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她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呼吸乱了一拍。
几秒后,裴渊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甚至透出点自嘲:“算了,当我没说。”
“你现在在哪儿?”他问。
“在家。”凤衔青答得爽快。
“别乱跑。”裴渊的语气不容置喙,“傅沉舟现在就是头被惹毛的狮子,到处找地方撒气。”
“是吗?”凤衔青的语气里全是兴致,“那我可得在家乖乖等着,看他怎么找上门。”
裴渊:“……”
他又体会到那种无力。
这女人,字典里就没“怕”字。
或者说,她就喜欢这种刀尖上跳舞的刺激。
“凤衔青。”裴渊的声音沉下去,带上警告,“别玩火。”
“火?”凤衔青笑出声,清清脆脆的,“裴渊,你就不好奇,这火最后烧着谁?”
她没等裴渊回话,径自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裴渊站在诊所窗前,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眸色沉沉。
他摘掉眼镜,按了按眉心。
凤衔青送给傅沉舟的东西,他知道了。
傅沉舟和许知意在公司楼下接吻的照片。
够狠,够绝。
精准地踩在傅沉舟的雷点上。
完全是她的风格。
他几乎能想象出傅沉舟现在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
只是…
桌面上放着张照片。
他自己拍的。
画廊里,凤衔青看画的侧影,阳光落在她身上,轮廓柔和得不真实。
安静,美好。
可就是这么个女人,爪子却最锋利,最要命。
裴渊嘴角牵起一个复杂的弧度。
玩火?
也许吧。
可他自己,好像也控制不住,想往那团火跟前凑。
……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空气冷得能掉冰碴子。
保安部主管弓着腰站在办公桌前,冷汗把额发都浸湿了。
“傅总…查…查过了…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大厦周边的监控…没…没发现可疑的人…”
“没有发现?!”
傅沉舟猛地抬头,办公室的温度骤降。
“这么大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你跟我说没发现?!”
“真…真的没有…”保安主管声音都在抖,“我们把进出记录和监控画面翻来覆去地看,拍照片的角度…太刁钻了,肯定是用了长焦,从对面或者更远的地方…范围太大了,根本没法锁定…”
傅沉舟胸口剧烈起伏,太阳穴突突地跳。
找不到!
竟然找不到!
凤衔青的人,跟鬼魅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就留下这些让他肺都要气炸的“玩意儿”。
“废物!”
他抄起桌上的琉璃摆件,狠狠砸在地上。
“砰!”
价值不菲的工艺品应声碎裂。
保安主管吓得一哆嗦,头恨不得埋进地里。
“滚!”傅沉舟低吼。
保安主管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跑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傅沉舟粗重的呼吸声。
他烦躁地来回踱步,脑子乱糟糟的。
凤衔青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刺激他?
就为了报复他和知意?
不像。
以前的凤衔青,会哭会闹,会去找许知意麻烦,会想尽办法让他回头。
绝不是现在这样。
冷静,狠,还带着点逗弄猎物的戏谑。
她好像…压根不在乎他回不回头。
她只是…在玩。
这个念头让傅沉舟心里莫名发慌。
他习惯了掌控,习惯了凤衔青围着他转。
现在全乱了。
他搞不懂自己了。
对许知意的维护是真的。
可对凤衔青…那种烧心的愤怒,那种不甘,还有那该死的…怎么也摁不下去的念头…也是真的!
“叮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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