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屹立在原地,周身燃烧的已不再是火焰,而是凝如实质的白色光辉。
光芒所及之处,那自终焉之门溢出的、吞噬一切的虚无气息竟如潮水般退避,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他脚下的沙石重新焕发出黯淡的色彩,被扭曲的空间也暂时稳定下来。
他不再是那个依靠机巧和微弱心火周旋的市井混混,此刻的他,宛如一尊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守护神只,手持燃烧着光焰的“钥石”,目光如炬,直视那代表着终极虚无的“无面者”。
无面者那平滑的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波动,如同水面的涟漪:“生命……意志……的极致燃烧?有趣。但这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个体的光辉,在永恒的虚无面前,不过是刹那的火花。”
他再次抬手,这一次,不再是随意一挥。
整个暗红法阵的光芒被他抽取一空,连同那堆积如山的沉金石也瞬间化为齑粉,所有的能量汇聚于他指尖,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洞穿世界的漆黑射线,无声无息地射向李狗蛋!
这一击,蕴含的不再是“否定”,而是彻底的“归零”!
李狗蛋没有闪避,也无法闪避。他将全部燃烧的生命之火,连同源石磅礴的能量,尽数灌注于手中的机关盒——“钥石”之中!
“钥石”不再是钥匙,它仿佛化为了一个微型的“门”,一个代表着“存在”、“秩序”与“守护”的终极象征!
“以此火!守此门!护此世!”
他发出震彻灵魂的咆哮,将燃烧的“钥石”迎着那道漆黑射线,猛地推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白光与黑芒在终焉之门前轰然对撞!
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凝滞。一边是极致的、燃烧生命扞卫“存在”的光辉;一边是绝对的、意图抹除一切的“虚无”之力。
两股截然相反、代表了世界本源两极的力量相互侵蚀、湮灭、对抗!
滋滋滋!
刺耳的、仿佛法则崩坏的声音响起,撕裂着所有人的耳膜与灵魂。
白光与黑芒的交界处,空间寸寸碎裂,露出其后混沌的色彩风暴!
李狗蛋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逝,意识开始模糊,但他支撑着身体,将每一分意志,每一缕对世界的眷恋,都化作燃料,注入那团守护的白光之中!
无面者发出的漆黑射线,竟被那看似微弱、却蕴含着无限韧性的白光,硬生生地挡住了!甚至,在白光那充满“生机”与“定义”的特性侵蚀下,漆黑射线开始微微后退、消散!
“不可能!”无面者那亘古不变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名为“惊怒”的情绪!“凡物的意志,怎能抗衡终极的真理?!”
就在这僵持的刹那,另一边的战局也发生了变化!
胡言看着李狗蛋那燃烧的身影,又看向手中古籍关于“门”与“封印”的最后记载,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对着苦苦支撑的阿宝和周墩子大喊:“阿宝!墩子!助我!古籍记载,终焉之门本身亦是封印的一部分,其根基与鸣沙山地脉相连!我们需要破坏法阵与地脉连接的关键节点,削弱无面者力量的来源!”
阿宝闻言,怒吼一声,不顾自身伤势,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面前数名影隼杀手劈退,为胡言清出一条路。
周墩子则将最后几支心火弩箭射向胡言所指的方向——法阵边缘几处镶嵌着特殊黑色晶石的位置!
砰砰砰!
晶石炸裂!整个暗红法阵的光芒骤然暗淡了一大半!虽然未能完全破坏,但无疑对无面者造成了影响!
几乎同时,一直游斗的孙小猴,凭借蜕变后的敏锐感知,终于找到了被重重保护的、张虔陀与萨尔曼所在的中军指挥处!他如同暗夜中的死神,突破了亲兵的重重阻拦,短刃直取张虔陀咽喉!
张虔陀骇然举刀格挡,却被孙小猴诡异的身法和骤然爆发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刀身出现裂痕!“死!”孙小猴眼神冰冷,短刃如同毒蛇,绕过格挡,瞬间划过了张虔陀的脖颈!这位背叛国家、勾结邪魔的守将,捂着喷血的喉咙,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缓缓倒下。
萨尔曼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跑,却被一名乌苏战士掷出的长矛贯穿后心,毙命当场!
首领毙命,敌军顿时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这些变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法阵被部分破坏,能量供应受阻,无面者发出的漆黑射线威力骤减!此消彼长之下,李狗蛋燃烧生命所化的守护白光,猛地向前推进,彻底压过了漆黑射线,狠狠地撞击在了无面者的身上!
“不……!”
无面者发出一声充满了不甘与扭曲的尖啸,他那纯黑的身躯在白光的净化下,如同冰雪般开始消融!他那平滑的面孔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痛苦、愤怒的人脸幻影,那是被他吞噬、同化的无数灵魂最后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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