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踏出“生机泉眼”,周身流转的混沌光晕似乎与整个翡翠梦乡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他不再仅仅是这片生命海洋中的“异物”,反而像是成为了其中一个特殊的、承载着生死循环的节点。那磅礴的生命能量流淌过他碑体时,不再狂暴排斥,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亲和,甚至主动分出涓涓细流,融入他体内那动态平衡的寂灭涅盘循环之中,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他的修为。
木渊长老感受到林羽身上那渊深似海、却又与森林隐隐相合的气息,震撼之余,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一半。他苍老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好!好!小友此番破而后立,实力大进,实乃我灵溪村之幸,森林之幸!”
林羽碑体微震,传递出沉稳的意念:“长老,时间紧迫,还需商议古祭细节,以及……应对永黯之策。”
两人回到村落祠堂,屏蔽左右,开始密谈。
林羽将自己在泉眼中的感悟,尤其是对生机与寂灭平衡的新理解,以及对那丝“归源”真意更深入的掌控,简要告知了木渊长老。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构想:
“永黯教团想利用古祭的生命洪流作为‘钥匙’和‘祭品’,进行暗蚀之祭。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在古祭进行到最关键、生命能量最澎湃的时刻,我会以自身为引,将部分生命洪流强行转化为‘寂灭洪流’,并融入一丝‘归源’真意,反向冲击他们的暗蚀祭坛!”
木渊长老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将生命转化为寂灭?这……这如何能做到?而且,如此庞大的能量转化,稍有不慎,首先反噬的就是小友你和主持古祭的老朽啊!”
“寻常手段自然不行。”林羽神识意念中带着一丝决然,“但我之寂灭,内蕴涅盘,可于死境中开辟生机。而轮回意境,便是转化的桥梁。届时,需要长老全力引导古祭生命洪流,而我,将置身于洪流核心,以自身寂灭星璇为熔炉,行逆转生死之举!”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举风险极大,但亦是唯一能打乱对方布局、甚至重创其根本的方法。永黯教团绝对料不到,我们敢在古祭上玩火,更想不到,有人能将生命之力转化为克制他们的寂灭之力。”
木渊长老沉默良久,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这计划太过疯狂,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慎,古祭失败,封印破碎,“外晦”爆发,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但若不兵行险着,按照永黯教团的剧本走,结局同样是毁灭。
最终,他猛地一咬牙,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好!就依小友之言!老朽这把老骨头,便陪小友赌上这一把!为了翡翠梦乡,为了灵溪村,纵死无悔!”
计策既定,两人又仔细推敲了诸多细节,包括如何辨识暗蚀祭坛可能的位置,如何应对那名隐藏在暗处的“暗祭祀”,以及出现意外时的备用方案等等。
随后,木渊长老立刻召集村中核心人员,秘密布置任务,加固村落防御,调整古祭仪轨的某些环节,为三日后的决战做准备。整个灵溪村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汹涌,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弥漫开来。
而林羽,则在木渊长老的安排下,来到了村落边缘,那片前夜他与暗影豹兽战斗过的区域附近。这里距离“腐朽林地”相对较近,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外晦”之力的侵蚀,同时也方便他熟悉与森林意志的初步协同。
他需要尽快掌握这种新获得的能力——引动森林之力,加持己身。
碑体悬浮在一株巨大的、散发着莹莹绿光的古树之下,林羽缓缓闭上“眼”(收敛大部分神识),将心神沉入与周围环境的共鸣之中。
他不再抗拒森林的生机,而是放开身心,让自身那独特的、蕴含生死循环的道韵,如同涟漪般扩散出去,与古树的脉络、脚下大地的呼吸、空气中流淌的生命能量缓缓交融。
起初,森林意志依旧带着一丝本能的审视与迟疑。但林羽体内那滴“涅盘之种”散发出的、源于寂灭凤凰的崇高生命气息,以及他完美平衡的生死道韵,逐渐消弭了这份隔阂。
渐渐地,他“听”到了更多。
他“听”到脚下大地深处,无数植物根系交织成的庞大网络,如同森林的神经网络,传递着信息与能量;他“听”到空气中,那些微小的花粉、孢子、昆虫振翅,都构成了生命乐章的一部分;他“听”到远处“腐朽林地”方向传来的、那如同毒疮般不断扩散的死亡悲鸣,以及森林意志对此发出的、充满痛苦与愤怒的无声咆哮。
他的神识,仿佛融入了这片浩瀚的生命之海。
“引。”
他心念微动,尝试以自身意志,引动周围古树的力量。
嗡——
他身旁那株巨大的古树微微震颤,枝叶无风自动,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翠绿光华。一道道凝练的生命能量,如同受到召唤的精灵,汇聚到林羽的碑体周围,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试图融入,而是如同忠诚的卫士,萦绕盘旋,随时准备响应他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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