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北境,流云隘口。
这里曾是扼守北疆的雄关巨隘,依仗上古遗留的残缺禁制,本应是固若金汤。
然而此刻,这座曾经灵光隐隐的要塞,已彻底化为一片绝望的修罗炼狱!
天空,被厚重粘稠、翻滚不休的暗红色魔云彻底遮蔽,不见天日。
魔云低垂,仿佛随时会压垮大地,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与硫磺气息。
魔云之下,一座由无数惨白巨骨垒砌而成的恐怖大阵,如同从九幽爬出的巨兽,覆盖了方圆数十里!
九杆百丈高的漆黑魔幡,如同九根擎天魔柱,耸立在大阵边缘!
幡面漆黑如墨,无数扭曲痛苦的人脸在上面挣扎、哀嚎、融化!
那都是被魔阵生生炼化的修士魂魄!
绝望的尖啸穿透魔幡,化作实质的音波,如同亿万根毒针,不断穿刺着阵内修士早已紧绷欲裂的神魂!
一道道灰黑色的魔气锁链,如同活物巨蟒,从九杆魔幡上源源不断地射出!
它们无视防御,无视距离,精准地缠绕在阵内数千名七宗联军修士的身上、四肢、脖颈!
锁链每一次蠕动收缩,都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
修士们护身的法宝灵光如同风中残烛,在魔链的侵蚀下急速黯淡!
他们体内的灵力、血肉精华、乃至生命本源,被魔链疯狂地抽取、吞噬!
肉眼可见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迅速干瘪、枯萎!
“啊——!我的手!!”
“救我!灵力…我的灵力在被抽走!!”
“不!不要!放开我!!”
“师兄!!不——!!”
凄厉绝望的惨叫此起彼伏,如同地狱的挽歌!
一个筑基后期的年轻修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在魔链缠绕下迅速化为枯骨,皮肉剥落,发出非人的惨叫,最终整个身体如同沙堡般垮塌,神魂被魔幡贪婪地吸走,只留下原地一滩灰烬和一件失去灵光的飞剑!
一位结丹初期的老者,拼命燃烧金丹,爆发出刺目灵光试图震断锁链,却被更多的魔链瞬间缠绕、勒紧,如同被蛛网捕获的飞蛾,金丹的光芒迅速熄灭,连同神魂一起被扯入魔幡!
阵内,枯骨遍地,灰烬飘飞!
残存的数千修士,如同待宰的羔羊,被无形的魔链囚禁在各自的区域,拼命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化为枯骨,感受着自己的生命飞速流逝!
恐惧与绝望如同毒藤,缠绕着每一个幸存者的心脏,几乎要将他们彻底勒毙!
大阵中心,一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上。
血煞门副门主“血屠”那丈二高的恐怖魔躯傲然而立,他的上身魔纹如同活物般蠕动,锯齿魔刀扛在肩头,狞笑着欣赏下方炼狱般的景象,声音如同闷雷滚动:
“挣扎吧!蝼蚁们!你们的精血魂魄,将成为我血煞门万魂幡最好的养料!哈哈哈!”
阵外,数万魔道修士如同嗜血的蝗群,驾驭着滚滚魔云,发出震天的怪笑与嘶吼,将流云隘口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被魔气侵蚀、双目赤红、流淌着黑色粘液的妖兽魔傀,焦躁地刨着地面,只待大阵吞噬完阵内修士,便要一拥而上,彻底踏平这座要塞!
阵内核心区域,残余的几位结丹修士背靠背,结成最后的防御圈,灵力早已枯竭,全靠燃烧本源苦苦支撑。
一名来自玉女宗的中年美妇,道袍破碎,嘴角溢血,望着周围不断化为枯骨的弟子,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深深的绝望:
“化骨魔阵…上古凶阵…完了…流云隘口完了…赵国…完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力回天的悲怆。
若非之前林峰炼制的破魔丹极大提升了他们对魔气的抵抗力和灵力恢复速度,他们恐怕早已步了同门的后尘,但此刻,也已是强弩之末!
破魔丹的药力在源源不断的魔链吞噬和绝望情绪的双重消磨下,正飞速消耗!
“玉阳子师叔的仇…报不了了吗…”
另一名天剑门的结丹剑修,手中长剑灵光黯淡,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流淌,眼神灰败。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彻底淹没这最后的抵抗火种!
就在这至暗时刻——
轰隆隆——!!!
北方天际,那厚重如铅的魔云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低沉压抑、却仿佛能撼动天地法则的雷鸣!
这雷声并非来自九天,而是来自更遥远的大地!
带着一种无上的威严与冰冷的肃杀!
紧接着!
嗤啦——!!!
一道凝练到极致、呈现出混沌暗金之色的剑光,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骤然撕裂了厚重的魔云壁垒!
剑光过处,粘稠的魔云如同脆弱的黑布般被轻易割裂、消融!
阳光艰难地透过缝隙,投下几道微弱却充满希望的光柱!
剑光之后,百道散发着或凌厉、或厚重、或炽热气息的璀璨遁光,如同追随帝王的流星,紧随着那道开路的混沌剑光,撕开魔云,悍然闯入这片被死亡笼罩的战场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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