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压倒了钻心的剧痛。他的眼珠子如同被困的野兽,疯狂地在房间里扫视,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缝隙。当他的目光锁定在身旁那扇透着微光的窗户时,绝望的黑暗中仿佛撕开了一道口子。那里,是他唯一的生路!!!
没有时间权衡,没有机会犹豫。杨双的理智在瞬间做出了最原始、最决断的选择。他将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掌与完好的手臂死死交叉,护住后脑,这是他身为武者刻在骨子里的最后防御!!!
下一刻,他用尽从牙缝里挤出的所有力气,双腿猛地蹬地,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朝着那扇窗户狠狠地扑了过去!!!
“哗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木质窗框连同玻璃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四分五裂。无数玻璃碎片像一场骤然爆发的冰雹,向窗外飞溅,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无数道短暂而刺目的光芒。杨双的身影,就在这片光与碎屑的暴风雨中,决绝地冲向了未知的自由!!!
然而,他的一切动作,都未曾逃过谭四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就在杨双动身的那一刹那,谭四也动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快如闪电。他甚至没有亲自去拿,只是手腕一翻,便从身旁小弟的手中夺过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那刀身狭长,在灯下泛着森然的冷光,仿佛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谭四没有追,他只是稳稳地站在原地,手腕一震,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手臂猛地一甩!!!
“咻-----!”
长刀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旋转着、呼啸着,精准地射向杨双破窗而出的轨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慢。杨双的身体刚刚完全越过窗框,半个身子已经悬在空中,他甚至能感受到窗外微凉的风拂过脸颊。胜利的逃亡似乎就在眼前!!!
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那道致命的银光追上了他!!!
“噗嗤!”
一声轻微却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声响起。那锋利的长刀,裹挟着谭四千钧的力道,如同一道无情的死亡之镰,瞬间划过了杨双的小腿!!!
杨双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疼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就狠狠地绞在他的双腿上,让他前冲的身体猛地一滞。他只觉得双腿一麻,随即一股灼热的剧痛才如火山般喷发出来!!!
锋利的刀刃上,瞬间带起了一丝丝绚烂而妖异的血花,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然后纷纷扬扬地洒落,如同为这场失败的逃亡,献上了一场血色的礼花!!!
“轰隆-----!”
那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还在耳边嗡鸣,木屑与玻璃碎片如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马永贞和谭四几乎是本能地矮身,躲开了横飞的碎屑。烟尘弥漫中,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魂未定与一丝决绝。没有丝毫犹豫,他们如同两头被激怒的猎豹,身形一矮,急匆匆地朝着那被撞开的巨大豁口-----曾经是窗户的地方-----猛扑过去!!!
脚下,被震碎的窗框木茬发出“咯吱”的呻吟,仿佛在为这野蛮的破坏而哀嚎。马永贞一把拂去面前悬挂的、摇摇欲坠的破烂窗帘,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楼下街市的喧嚣与血腥的铁锈味,瞬间倒灌而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们探出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穿透三层楼的高度,死死锁定了地面上的那个小小的、蠕动的黑点。那正是杨双!!!
他像一个被顽童扯断了线的破败木偶,瘫软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起初,他似乎还想凭借双臂的力量拖动残躯,像一条垂死的虫子般向前蠕动,试图逃离这片突如其来的地狱!!!
然而,仅仅挣扎了不到半尺,一股钻心剜骨的剧痛便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被恐惧与痛苦扭曲的嘶哑哀嚎,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回地面,徒劳地用指甲抠着粗糙的石板,划出一道道绝望的白痕!!!
而在他身侧不足三尺的地方,那两柄曾是他引以为傲的利刃,此刻却成了他最恶毒的诅咒。刀身还泛着森然的寒光,刃口上,两截属于他自己的腿----从膝盖以下被齐刷刷斩断----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斜着。断裂处的骨骼茬口白森森地刺出,与翻卷的皮肉、紫黑色的筋络纠缠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胃里翻江倒海的恐怖画面!!!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正以一种不要钱似的疯狂姿态,从那狰狞的伤口处喷涌而出。那不是涓涓细流,而是带着生命余温的、粘稠的红色溪流。它们迅速地在地面上蔓延开来,贪婪地吞噬着青石板的颜色,汇聚成一滩不断扩大的、刺目的血泊。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压倒了一切,仿佛要将整条街道都浸染成死亡的猩红色!!!
谭四站在窗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他看着楼下那个在血泊中逐渐失去生命迹象的身影,眼神复杂。有出手后的快意,有复仇的冷酷,但更多的,是一种目睹生命以如此惨烈方式消逝时的震撼。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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