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谭四看着嬉皮笑脸的杨双,冷哼一声,随后满脸严肃的开口道:“别他娘的跟老子来这1套,光头,你记住了,老子18岁来沪上混。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既然我来这里吃饭,就没想再把这件事情搞大。要是我想动手,你连青莲阁的地盘都进不来。记住杨双,你要想在沪上好好做生意,你就做,千万别来惹老子。更不要打老子地盘的主意。要不然。老子不介意把你的地盘全部吃下!!!”
而此时的清莲阁楼下。双方人马怒目而视,唾沫横飞,污言秽语和叫嚣声几乎要掀翻巷口那块摇摇欲坠的“当心地滑”的木牌。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混混已经按捺不住,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盘龙刺青的青筋,只等老大一声令下,就要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空气中,火药味浓得几乎能点燃,一场血腥的群殴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所有人顿时面面相觑!!
“蹬、蹬、蹬......”
这脚步声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叫骂声。正在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循声望去..…
只见巷子口,一队身着黑色制服的巡捕正快步走来。为首的,正是沪上巡捕房里有名的“黑心虎”钱奎。他约莫四十出头,身材不高,但站得笔直,像一杆标枪。一张肥胖的大脸之上,眼神异常的阴冷,眉下的双眼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人心。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在节骨眼上,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身后跟着十来名手下,个个膀大腰圆,手持警棍,腰间别着锃亮的“王八盒子”(毛瑟C96手枪)。他们排成两列,动作整齐划一,神情肃穆,散发着一股冰冷的、属于国家机器的压迫感!!!
这股力量,与街头混混那种野蛮的、混乱的凶狠截然不同。它是一种秩序的象征,一种规则的化身,是所有在灰色地带游走的人内心深处最忌惮的存在!!!
原本还像斗红了眼的公鸡般的两拨人马,在看到钱奎和他身后的巡捕队伍时,那股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浇灭了一大半。仿佛一阵寒风吹过,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叫骂声戛然而止,挥舞的拳头也缓缓放了下来。那些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面孔上,此刻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丝惊慌和忌惮!!!
非常识趣地,双方人马如同潮水般向两侧退去,动作迅速而默契,仿佛演练过一般。他们紧贴着巷子两边的墙壁,收起了所有的凶器,把头微微低下,不敢与巡捕们的视线对视。原本拥挤不堪的巷口,硬生生被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通道尽头,钱奎的身影显得格外嚣张。他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两侧噤若寒蝉的黑社会成员。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鄙夷,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看一群不谙世事的顽童!!!
虽然他们是沪上跺一跺脚就能让地皮颤三颤的黑社会大佬和手下,平日里欺行霸市,无恶不作。但在骨子里,他们对“巡捕”这种公家单位,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根深蒂固的畏惧!!!
这种畏惧,源于对“法”的模糊认知,源于对“官”的天然敬畏,更源于无数次亲眼所见或亲身经历的教训——那些敢于和巡捕正面硬刚的“好汉”,最终不是在牢里烂掉,就是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连个泡都冒不起来!!!
他们深知,江湖上的规矩,在国家的律法面前,不过是一张可以随时撕碎的废纸。他们可以为了地盘和利益彼此斗得头破血流,但绝不敢轻易把战火烧到巡捕房头上。因为那意味着,他们将从一个“地头蛇”,变成整个政府机器的“敌人”。这其中的代价,是他们谁都承受不起的!!!
所以,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和人家起了什么冲突,千万别当那个出头鸟。只要不被人家直接抓起来,今天这面子丢了就丢了,回头再找机会算账也不迟。于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整个巷口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钱奎那双锃亮的皮鞋,在空旷的通道中,踏出沉稳而致命的回响!!!
只见钱奎带着自己手下的一众巡捕很快就来到了众人的面前,整个场面瞬间就变得异常安静了下来。钱奎看到了这一幕,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了,只见他径直来到了一旁的楼梯上面,转过身来看了看周围的众人,随后目光严肃的开口道:“我们巡捕房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非法聚集。现在要求你们赶快散开,要不然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正在这时,一旁的范老大率先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赶忙开口道:“各位兄弟们。我们要配合巡捕房的工作,都散了,都散了。我们可是良好市民!!!”
杨双的一众手下在听到了范老大的话之后,纷纷转身向一旁的巷子口走去。谭四手下的一众兄弟们看到这一场景,直接愣在了原地。我靠,有没有搞错?这些家伙说走就走,这个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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