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的李虾仁,眼神一凝,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和探究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不再多言,直接伸手,从美惠子那微微颤抖的纤纤玉手中,接过了那个仿佛有千斤重的厚厚账本!!!
美惠子递出账本时,指尖冰凉,她能感受到李虾仁身上骤然散发出的那股凌厉气场,那是一种发现巨大宝藏后,同时伴随着巨大危险的复杂情绪!!!
李虾仁将账本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缓缓翻开。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账本是用蝇头小楷工整记录的,条目清晰,日期、项目、金额、经手人,一应俱全,完全不像一个黑帮老大的流水账,反倒像一家大公司的财务报表。这更让李虾仁感到震惊,张啸林此人,远非一个只懂打打杀杀的莽夫,其治下之严谨,令人心寒!!!
他的目光首先停留在“十六里铺码头”这一栏。只见账本上清晰地写着:“十六里铺码头,已控区域三分之二,日流水......”
李虾仁的瞳孔猛地一缩。日盈利四万三千六百块大洋!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那墨迹未干的字迹,那清晰的数字,无情地告诉他,这是事实!!!
要知道,这仅仅是拿下来了十六里铺码头三分之二的地盘!仅仅是码头装卸、货物抽成和水路运输这一项的收入!李虾仁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码头上人声鼎沸、货物堆积如山的景象,每一件进出的货物,都像是一块块银元,哗啦啦地流进了张啸林的口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往下翻。账本的下一页,是“周边产业”的明细。正如他所想,十六里铺码头绝不仅仅是一个中转站,它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周边所有的灰色产业都吸了进来!!?
“福临门赌场,日流水五千二百元,净利一千五百六十元。”
“逍遥楼舞厅,日流水三千八百元,净利一千八百四十元。”
“怡香院........日净利一千三百五十元。”
一条条,一笔笔,触目惊心。李虾仁飞快地在心中盘算起来:一家中型赌场,日流水数千,按三成利润率,单家日利就过千;而妓院、舞厅这些销金窟,每家日利数百上千,更是稀松平常。账本上记录的,由张啸林直接控制或入股的这类场所,赫然有二十二家之多!
光是这二十二家场所,每日的总收益,就轻松突破了两万大洋!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正经生意”。李虾仁翻到账本的后半部分,这里的记录开始变得隐晦,用词也更加“江湖”,但其中的血腥与暴利,却更加刺眼!!!
“印子钱”,也就是高利贷。 账本上记录着几笔大额借款,利息之高,令人咋舌。“日息五分”,也就是说,借一百块,一天就要还五块的利息!这根本不是借钱,这是合法的抢劫!李虾仁粗略一算,仅这几笔放出去的贷款,每日产生的利息就高达数千元。那些走投无路,向张啸林借钱的人,无异于将自己卖给了魔鬼!!!
“月规钱”,也就是保护费。 这部分收入更是五花八门,从码头边的鱼摊、茶馆,到附近街巷的商铺、小工厂,甚至是一些走街串巷的小贩,都赫然在列。每月收取,摊到每日,这笔“保护费”的总额,竟然也稳定在两千大洋上下!这已经不是保护,这是赤裸裸的勒索,是建立在无数小商贩血泪之上的稳定收入!!!
李虾仁合上账本,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的心脏还在“怦怦”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和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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