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穿越……
量子跃迁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散,青林便被一股带着青铜与黍米香气的风裹住。
他抬手按了按腕间的时空定位仪,屏幕蓝光闪烁,清晰映出“西周,成王三十七年(公元前1020年),洛邑”。
穿越成功……
脚下是夯实的黄土路,两侧排列着低矮的夯土城墙,远处传来编钟与鼓的浑厚声响,空气里飘着祭祀用的柏香与谷物的清甜——这与他前几次穿越的宋元江南、秦汉边关截然不同,竟透着几分王朝初定的庄严与厚重。
“来者何人?为何身着异服,擅闯王城外围?”一声断喝从身后传来,伴随着青铜剑出鞘的轻响。
青林转身,只见两名身着玄色布衣、腰佩短剑的卫兵正警惕地盯着他,他们的发髻用玉笄固定,脸上带着未经雕琢的质朴,眼神却锐利如鹰。
青林刚要开口解释,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车马轱辘声。只见一队侍从簇拥着一辆四马拉的青铜车驶来,车舆上坐着一位身着赤色衮服的男子,他年约四十,面容方正,眉宇间带着几分温和,却又藏着帝王特有的威严,腰间悬挂着一枚玉璧,随着车马的晃动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住手。”男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卫兵闻声立刻收剑,躬身行礼:“大王。”
大王?青林心头一震。西周初年的天子,成王之后便是康王姬钊,史称“成康之治”,正是西周国力最鼎盛的时期。史书上说,康王在位时“天下安宁,刑错四十余年不用”,是后世称颂的贤君。此刻自己竟真的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帝王?
姬钊的目光落在青林身上,眼神里没有警惕,反而带着几分好奇:“你这身衣物,并非我大周服饰,口音也不似洛邑之人,莫非是远方诸侯的使者?”
“回大王,我并非诸侯使者。”青林连忙收敛心神,悄悄将定位仪藏进袖口——这金属仪器在西周太过扎眼,“我名青林,来自极远之地,因意外误入此地,并非有意擅闯王城。”
姬钊挑眉,眼中的好奇更甚:“极远之地?有多远?是东海之外的岛夷,还是西域的昆戎?”
“比那些地方更远,”青林斟酌着措辞,既不能暴露时空穿越的秘密,又不能说谎,“我的故乡在千百年之后,那里的天地、器物、生活,都与此刻的大周截然不同。”
这番话若是对旁人说,定会被当成疯话,可姬钊却没有质疑,反而微微颔首:“千百年之后的世界?倒真是新奇。孤曾听召公说,‘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坠,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想来你的故乡,也在天覆地载之内。既然是意外至此,便是缘分,不如随孤回太庙偏殿,与孤聊聊你的故乡,孤也与你说说我大周的治国之道。”
跟着姬钊的车马穿过洛邑王城,青林才发现这座都城远比想象中规整。街道纵横交错,用夯土夯实,两侧是排列整齐的房屋,有平民居住的茅草屋,也有贵族的夯土宅院,屋顶覆盖着陶瓦,屋檐下悬挂着青铜铃,风吹过,铃声清脆。远处的太庙方向,隐约可见高大的青铜鼎,阳光下泛着古朴的光泽,透着几分神圣与庄严。
太庙偏殿不大,却布置得简洁庄重。殿内摆放着几张低矮的木案,案上放着陶制的食器与酒器,墙上挂着一幅用朱砂绘制的地图,标注着大周的疆域与诸侯封地。姬钊请青林坐在对面的木榻上,侍从端来温热的黍米酒与烤得金黄的兽肉,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青林先生,尝尝这黍米酒,”姬钊端起陶杯,示意青林,“这是去年秋收时酿的,口感醇厚,不烈。还有这兽肉,是昨日狩猎所得,用松枝烤制,带着松木香。”
青林端起陶杯,轻轻抿了一口。黍米酒入口微甜,带着谷物的清香,与现代的白酒截然不同,下肚后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全身。他又尝了一块兽肉,肉质鲜嫩,松木香与肉香融合在一起,味道竟比现代的烤肉更纯粹。“大王,这酒与肉,真是美味。”
姬钊闻言,朗声一笑:“美味的根源,在于百姓能安居乐业,有粮可酿,有兽可猎。孤治国,最看重的便是‘民为邦本’四字。当年文王、武王推翻商纣,并非因为兵力强盛,而是因为商纣暴虐,百姓困苦,而文王‘怀保小民,惠鲜鳏寡’,武王‘散鹿台之财,发钜桥之粟’,才得到天下百姓的拥戴。”
他放下陶杯,目光落在墙上的地图上,眼神变得深邃:“孤即位之初,召公、毕公辅佐孤,第一件事便是巡视诸侯封地,查看百姓生计。孤发现有些封地的官吏苛捐杂税,百姓流离失所,便立刻罢免了那些官吏,重新选派‘敬天保民’之人任职。同时,孤还下令减轻赋税,让百姓能留足口粮,有余力饲养牲畜、开垦荒地。短短几年,天下的粮仓便满了,百姓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青林听得认真,他在历史课本上学过“成康之治”,却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位帝王对百姓的重视。“大王,‘民为邦本’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何才能确保官吏都能‘敬天保民’,不欺压百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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