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音频录入进行到三分十七秒时，档案室内的所有文件突然翻动。
起初是轻颤，接着整排架子晃动，纸页如蝶群般飞起，在空中旋转成环状屏障，堵住了出口。
秦月迅速拔下存储卡，插入录音机外接端口。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知道这台设备曾同步过时空乱流，也许残留的信号频率能干扰当前的集体执念共振。
她按下传输键。
纸页的旋转节奏出现短暂紊乱。
陈默抓住时机，加快朗读速度，把尚未录完的关键段落逐字复述进麦克风。
“……第十三名签署者因突发心脏病终止程序，未能完成烙印绑定……债务未清，契约未闭……需最后一人补位，方可重启平衡……”
话音未落，第一份档案起火。
火焰呈幽蓝色，只烧文字，不燃纸张实体。火势迅速蔓延，整间屋子陷入无声燃烧。档案架上的文件一页页化为灰烬，唯独中央的日志完好无损，直到最后一行字也被录下。
地面开始震动。
砖石从中裂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螺旋阶梯。台阶由交错的警徽与铜铃铸成，每一步都嵌着编号铭牌，像是某种身份登记通道。
陈默关掉录音机，收好磁带。
他站在阶梯入口，低头看去。下方没有光，也没有回声，只有台阶一圈圈沉入黑暗。
林小棠走到他身边，右手垂在身侧，胎记的颜色比之前更深，几乎接近紫黑。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袖角。
苏明远最后一个走近，站在队伍末尾。他回头看了一眼球形监控死角的方向，那里只剩空荡的墙壁和未燃尽的灰烬。
“名单上十三人。”他忽然说，“我爸是第几个？”
陈默没回答。
他正从风衣内袋取出另一卷未开封的磁带，准备装入录音机。
台阶最上一级，一枚铜铃轻轻晃动，发出一声短促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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