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湖畔的阴影与女王的棋局
暴雨在接近子时前渐渐停歇，伦敦的夜空中弥漫着潮湿的雾气，将海德公园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詹道临一行人站在湖边的步道上，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零星夜枭啼叫，以及脚下湿草被踩过的细微声响。
“这地方比伦敦塔还让人不舒服。”康斯坦丁搓了搓胳膊，目光警惕地扫过湖面，“水里有东西在盯着我们，而且不止一个。”
詹道临捏着那朵黑色玫瑰，花瓣上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黑夜女士的排场不小。你们注意到没有，这周围连一只普通的夜行动物都没有——要么是被赶走了，要么是不敢靠近。”
莉莉丝的身影在树影间闪烁了一下，回来时手里拿着半片鳞片：“湖底有巨大的生物，鳞片上带着硫磺和怨气，不是自然产物。”
“更像是被改造过的缝合怪。”维克多补充道，他狼人的嗅觉能闻到水中混杂的血腥味和腐烂气息，“数量不少，至少有三只。”
艾莎突然指向湖心：“那里！”
雾气中，一座由月光凝结而成的凉亭缓缓显现，亭中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她的皮肤在月光下白得近乎透明，紫色眼眸如同最深邃的夜空，手中高脚杯里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妖异的红光。
“詹先生果然如约而至。”女人的声音隔着湖面传来，带着奇异的穿透力，“请上船吧，我的仆人会带你们过来。”
三只独木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岸边，舟上的“船夫”穿着黑色斗篷，脸上覆盖着青铜面具，看不清样貌。詹道临率先踏上其中一只，康斯坦丁紧随其后，低声道：“小心点，这女人身上有天使的气息，却比恶魔还危险。”
“能在伦敦的地下世界站稳脚跟，没点特殊手段可不行。”詹道临看着船桨划开的水波，“你看这湖水，表面平静，底下全是漩涡——就像她本人。”
独木舟在水面滑行得异常平稳，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托举着。几分钟后，他们登上湖心凉亭的台阶，女人微微欠身：“我是莉莉丝，不过你们可以叫我黑夜女士。”
“巧了，我们这边也有个莉莉丝。”康斯坦丁调侃道，目光却落在对方身后的阴影里，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女莉莉丝轻笑一声，将另一杯红酒推到詹道临面前：“尝尝？1665年的勃艮第，伦敦大瘟疫时期保存下来的珍品。”
詹道临没有接酒杯：“黑夜女士邀请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品酒。审判之眼我已经拿到了，现在该谈谈净化之羽了。”
“爽快。”女莉莉丝放下酒杯，紫色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那羽毛确实在我手里，但它有个条件——必须由能通过‘三重试炼’的人持有。”
她指向湖面：“第一重试炼，直面恐惧。湖底封印着当年黑死病时期的怨灵，它们会勾起你们内心最害怕的东西。能从它们的幻境中走出来，才算过关。”
话音刚落，平静的湖面突然翻涌起来，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水中伸出，伴随着凄厉的哭嚎。詹道临身边的康斯坦丁脸色微变，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在精神病院的场景，那些被他辜负的灵魂正在向他索命。
“雕虫小技。”詹道临冷哼一声，掏出一张“破妄符”拍在康斯坦丁额头上。符纸金光一闪，幻境如同破碎的玻璃般消散。“守住心神，这些怨灵只能模仿表象，伤不了根基。”
他看向女莉莉丝：“这就是你的试炼？未免太简单了点。”
女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湖水突然分开，露出一条通往湖底的石阶。石阶两侧站着十几个身披铠甲的骑士亡魂，他们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幽光，剑身上刻满了诅咒符文。
“第二重试炼，斩断执念。”女莉莉丝的声音变得冰冷，“这些是圣殿骑士的亡魂，他们为了守护圣杯而战死，执念让他们成为不死的守护者。你们需要在不伤害他们的前提下，走过这条石阶。”
维克多皱眉：“不伤害？他们手里的剑可是带着杀气。”
“用道术的‘理’，而非‘力’。”詹道临突然明白了，“这些骑士守护的不是石阶，而是‘守护’本身。只要我们不表现出掠夺的意图，他们就不会攻击。”
他带头踏上石阶，步伐从容不迫。果然，那些骑士亡魂只是举着剑，并没有真的劈下来。康斯坦丁学着他的样子，收敛了身上的恶魔气息，也顺利通过。
到了石阶尽头，眼前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天平图案。女莉莉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最后一重试炼，称量灵魂。石门会根据你们灵魂的重量决定是否开启——太重的灵魂，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灵魂的重量？”艾莎有些不安，“什么样的灵魂才算合格？”
“没有标准答案。”詹道临推了推石门，门纹丝不动。他看着天平图案，突然笑了，“我知道了，这不是称量善恶，而是称量‘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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