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道观骨灰级票友,纽约街头活阎王
詹道临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冤的事,不是在古玩市场花三千块买了本影印版《鲁班经》,也不是对着小区广场舞大妈练了半年“掌心雷”被当成神经病,而是在暴雨天对着避雷针喊“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结果真被雷劈了。
再次睁眼,鼻腔里灌满了馊水和劣质香水混合的怪味。他挣扎着抬头,发现自己正趴在纽约唐人街后巷的垃圾桶上,身上那件印着“福如东海”的老头衫沾满了不明污渍,兜里还揣着半块发霉的广式月饼。
“操,渡劫失败还带跨国投胎的?”
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涌了进来:原主也叫詹道临,广东移民,在布鲁克林开了家半死不活的中餐馆,三天前收摊路上被抢,推搡间后脑勺磕在消防栓上,就这么嗝屁了,便宜了他这个来自无魔世界的“道学爱好者”。
詹道临捏了捏眉心,正琢磨着是重操旧业开餐馆,还是凭着脑子里那些“旁门左道”混口饭吃,后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黏糊糊的呜咽。
那声音听得人牙酸,像是有人踩着泡发的海绵在哭,还夹杂着指甲刮玻璃的刺耳声。他挑了挑眉——搁以前,这动静顶多是哪个醉汉耍酒疯,但现在,他浑身的汗毛都在提醒:不对劲。
他摸出兜里唯一还算完整的东西——一枚一元硬币,是原主打算投游戏机的。指尖夹着硬币转了两圈,踩着记忆里《万法归宗》插画上的步子,慢悠悠往哭声处挪。这步子叫“禹步”,原主只当是跳大神的花架子,他却记得书里说,走对了能避阴邪。
哭声来自一辆废弃餐车底下。借着巷口霓虹灯的光,能看见一截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脚踝上还挂着条细银链,看着像个年轻姑娘。
“美女,失恋了?”詹道临靠在餐车铁皮上,语气吊儿郎当,“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听墙角和劝人复合……哦不,劝人想开点,还是有点心得的。”
哭声停了。
空气骤然变冷,一股铁锈混着腐肉的腥气扑面而来。詹道临眯眼,看见那截小腿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银链深深嵌进肉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黏糊糊的灰黑色液体。
“啧,这丝袜质量不行啊,都起霉了。”他咂咂嘴,手里的硬币转得更快,“不过你这脚踝挺细,就是……”
话音未落,餐车底下的人缓缓爬了出来。
那姑娘穿着条白色连衣裙,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单看背影还挺楚楚可怜。可当她转过身,詹道临终于明白为啥原主记忆里纽约的治安评分低得离谱——
这姑娘脸上没有眼睛。
两个血窟窿空荡荡的,黑红色的液体顺着下巴往下滴,把胸前的白裙子染成了地图状。她咧开嘴,露出两排尖牙,嘴角咧到耳根,像是被人用刀硬生生划开的:“你……能看见我?”
“何止看见,”詹道临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看着竟有几分乖巧,“还能闻见你身上的福尔马林味——是哪家医院跑出来的标本?还是说,被哪个变态给剜了眼睛?”
女鬼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猛地朝他扑来。那速度快得离谱,带起的阴风刮得詹道临脸颊生疼。
换做原主,此刻怕是已经吓尿了。但詹道临是谁?他可是把《聊斋志异》当睡前故事,看《咒怨》学驱鬼手势的狠人。
他脚下禹步一变,身形像泥鳅似的滑开,同时捏了个“剑诀”——食指中指并拢,剩下三指蜷起,指尖虚点女鬼眉心。这招是他以前看林正英电影学的,没想到指尖真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微光。
“砰!”
金光撞上女鬼面门,她像被卡车碾过似的倒飞出去,撞在垃圾桶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周围的霓虹灯突然开始疯狂闪烁,电流滋滋作响。
“有点意思。”詹道临舔了舔指尖,那层金光还在发烫,“看来这世界的‘阴气’,比我那小区广场舞大妈的怨气纯多了。”
女鬼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突然撑起上半身,血窟窿死死“盯”着他:“你是……道士?”
“算不上,”詹道临耸耸肩,捡起地上一根锈铁钉,用指甲刮了刮上面的污垢,“业余爱好者,主攻旁门左道,兼修坑蒙拐骗。”
他屈指一弹,铁钉带着破空声射向女鬼。看似随意的一下,却正好钉在她影子的心脏位置。女鬼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像被点燃的纸一样开始冒烟。
“想魂飞魄散,还是跟我唠唠?”詹道临蹲下身,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女鬼,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我听人说,横死的鬼都有执念。你是想报仇,还是缺个替死鬼?前者我能帮你搭个线,后者嘛……”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看我像送死的吗?”
女鬼的挣扎弱了下去,血窟窿里淌出两行血泪:“帮我……杀了他……在……在布鲁克林码头……他挖了我的眼睛……还……还把我泡在福尔马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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