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端木烬将镔铁长枪、狗腿刀以及那十二把柳叶飞刀全部取出,郑重地交给姜淇汶保管。
“这些东西太显眼,容易暴露身份,暂时交给你。”端木烬说道。那杆镔铁长枪几乎是他的标志性武器,绝不能出现在“山猫”身上。
姜淇汶接过武器,点了点头:“放心,我会保管好。你一切小心,遇事不要冲动,安全第一。”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关切。
“我知道。”端木烬笑了笑,拍了拍贴身穿着的防弹背心。“有防弹背心,还有皮甲,保命手段足够了。”
他外面套上那身半旧的灰色粗布麻衣,再将皮甲罩在外面,防弹背心被完全掩盖,从外表看,只是一个装备还算不错的普通冒险者。最后,他将用布条缠裹好的百炼苗刀背在身后。
“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在闭关修炼,概不见客。有什么急事,让他们留下口信,等我出关再处理。”端木烬最后叮嘱道。
“明白。”姜淇汶应道。
一切准备就绪,端木烬不再耽搁,身形一动,便如一道青烟般掠出小院,很快消失在镇外通往南诏城的荒原小径上。
五十里山路,对于寻常武徒乃至武者来说,需要耗费大半天时间,但对于已将《八步赶蝉》练至大成、且拥有豹猫基因速度加成的端木烬而言,却并非难事。他并未全力奔驰,而是保持着一个既能赶路又不至于过度消耗体力的匀速,身形在山林间起伏纵跃,灵活异常,速度却快得惊人。
不到正午时分,南诏城那巨大的轮廓便再次映入眼帘。他没有选择进入外城,而是根据姜淇汶手绘的的简易地图,直接绕向了北面那片庞大而混乱的棚户区。
越是靠近棚户区,周遭的景象就越是破败萧条。虽然年关将近,但这里丝毫感受不到半点节日的气氛。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垃圾、煤烟和劣质燃料的浑浊气味。低矮拥挤的窝棚杂乱无章地拼接在一起,狭窄泥泞的街道上,行人大多面色麻木,衣着褴褛,为生存而奔波劳碌。
偶尔有眼神闪烁、气息不善的人打量着他这个生面孔,但感受到他身上那“武者入门”的气息后,大多又收回了目光。在这里,武者境已算是不好惹的存在了。
端木烬收敛心神,将《敛息术》运转到极致,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普通。他拦住一个看着面善的老者,语气温和地问道:“老人家,打扰一下,请问棚户区第35区怎么走?”
老者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警惕,但见端木烬态度恭敬,便用沙哑的嗓音指了个方向:“顺着这条污水巷一直往西走,看到一片屋顶大多挂着破旧黑布条的区域,那就是35区了。后生仔,那边乱得很,没事别瞎凑热闹。”
“多谢老人家提醒,我就去找个远房亲戚。”端木烬道了声谢,便顺着老者所指的方向走去。
越往西走,环境越发不堪。路上的行人神色也愈发警惕和冷漠。果然,不久后,他看到了老者所说的景象,大片大片的窝棚顶上,都挂着或多或少的黑色破布条,随风飘荡,像是某种旗帜,划分出了这片区域的界限。
这里就是乌衣帮掌控的第35区。
街道两旁也有一些简陋的店铺,售卖着粗劣的食物、旧货和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端木烬放缓脚步,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实则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仔细收集着一切信息。
他发现,这里的秩序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混乱。虽然贫穷和破败依旧,但至少明面上没有发生公然抢劫或斗殴的事件。
一些穿着统一黑色劲装、胸前绣着一个显眼的白色“乌”字图案的汉子在街上巡逻,目光扫视着过往行人,维持着一种粗砺的秩序。路人见到这些黑衣汉子,大多会微微低头,加快脚步,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多于尊敬。
“看来这乌衣帮,对地盘的掌控力相当强......”端木烬心中暗忖。
他在一个卖烤杂粮饼的摊贩前停下,花了一个积分南诏币买了块饼子,状似随意地搭话:“老板,生意不错啊。这地界看着挺安稳,是乌衣帮的爷们儿罩着的吧?”南诏币是他出发前,特意去黑蚁镇公会兑换的46积分南诏硬币。
那摊贩是个中年汉子,闻言紧张地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小哥是外面来的吧?莫要大声议论......是,是乌衣帮管着这里。交了‘平安钱’,就能安稳做点小买卖,至少......至少没人敢明着捣乱。”他的语气复杂,既有对安稳的庆幸,又有被盘剥的无奈。
“哦?那还挺好。”端木烬啃着饼子,继续套话。“我听说乌衣帮有四位当家,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号称‘乌衣四杰’?”
摊贩的脸色猛地一变,连连摆手:“哎呦,可不敢议论四位爷!小哥你吃饼就吃饼,莫要多问,莫要多问......”他似乎极为忌讳,再也不肯多说半个字。
端木烬心中疑窦更甚,这乌衣帮似乎并非寻常意义上烧杀抢掠的匪帮,更像是一个控制严密、收取保护费的地方势力。但普通人对“乌衣四杰”的名号如此避讳,又显得有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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