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烬推开院门,脸上还带着狩猎成功的笑意。然而院中的寂静让他立即警觉起来,按照往常,林轩早就该蹦跳着迎出来了。
“林轩?”他喊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
西厢厨房方向传来细微响动,张麻子探出头来,脸色不太自然:“回来了?收获如何?”
端木烬没有回答,目光扫过院子,最终定格在正屋门廊下那个小小的身影上。林轩坐在台阶上,低着头,双手抱膝,肩膀微微耸动。
“林轩,怎么了?”端木烬快步走过去,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林轩抬起头,小脸上赫然印着五道清晰的红指印,左脸颊肿得老高,眼睛哭得通红。
端木烬的心猛地一沉,蹲下身仔细查看弟弟的伤势:“谁干的?”
林轩咬着嘴唇,眼泪又涌了出来,却倔强地不肯说话。
这时张麻子走了过来,叹了口气:“怪我,我看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就让林轩去猎人酒馆打点酒,准备晚上给大家接风。谁知......”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自责:“谁知碰上毒蝎帮的毒牙在那里喝酒。那厮看中了林轩腰间别的蛇吻短剑,硬要抢去。林轩不肯,就被他打了一巴掌......”
端木烬的拳头骤然握紧,指节发白,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眼睛瞬间冷若寒冰。
“蛇吻短剑呢?”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林轩抽噎着:“被......,被他抢走了......哥,那是你送我的......”
那柄蛇吻短剑是端木烬从夜枭首领罗桀那里得来的战利品,锋利无比,淬有剧毒。他见林轩喜欢,还特意请“鬼药师”墨大夫融掉了短剑上的剧毒,然后送给了弟弟防身,没想到竟引来这等祸事。
姜淇汶和宋汐玥也围了过来,看到林轩脸上的伤,都面露怒色。
“毒牙不过是毒蝎帮的一个香主,竟如此嚣张!”宋汐玥愤愤道。
姜淇汶没说话,但手已经按在了弓背上。
端木烬缓缓站起身,对张麻子道:“张叔,麻烦照顾好林轩。”又转向姜淇汶。“你们留在家里准备晚饭,我去一趟蝎尾拳场。”
“端木,你要去找毒牙?”张麻子急道。“毒蝎帮势大,谢天华又是武师境界,不要冲动啊!”
端木烬已经大步向院外走去,声音冷冽:“我知道分寸。”
张麻子见端木烬并没有拿镔铁长枪,心想端木烬或许不是去打架,可能是想去找谢天华理论,就没有再劝。
姜淇汶毫不犹豫地跟上,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光。端木烬见姜淇汶跟了出来,也没有出声制止。
蝎尾拳场位于镇子西北角,是毒蝎帮的大本营。此时华灯初上,正是拳场最热闹的时候。场外围着一群赌徒和看客,呼喝声、下注声不绝于耳。
端木烬径直走向拳场后台区,两个守门的毒蝎帮众立即拦住去路:“站住!干什么的?”
“找毒牙。”端木烬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那帮众打量他一眼,认出了来人:“哟,这不是黑蚁兄弟吗?找我们毒牙香主有事?”
“让他出来。”端木烬不想废话。
另一个帮众嗤笑:“毒牙香主正忙着呢,没空见你......”
话未说完,端木烬已经一把推开两人,大步闯入拳场后台区,姜淇汶紧随其后。
端木烬的目光扫过全场,很快便找到了目标,毒牙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喝酒一边看比赛,腰间赫然别着那柄蛇吻短剑。
“毒牙!”端木烬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场内的喧嚣。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端木烬。毒牙愣了一下,看清来人后,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我当是谁,原来是黑蚁。怎么,也想下场玩玩?”
端木烬目光冰冷:“把短剑还来,向我弟弟道歉。”
毒牙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说这个?”他抽出腰间的蛇吻短剑把玩着。“这剑现在是我的了。至于道歉?一个贫民窟的小杂种,也配让我道歉?”
场内响起一阵哄笑。毒蝎帮帮众都围了上来,面色不善。
端木烬的眼神越发冰冷:“谢帮主在吗?我要见他。”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帮主去南诏城了,这几天都不在。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九节蜈蚣吴松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那根九节鞭。他是毒蝎帮副帮主,武者大成修为,在黑蚁镇也是排得上号的高手。
端木烬心下一沉。谢天华不在,事情反而更加麻烦。这些人仗着有谢天华撑腰,无法无天惯了,今天这事恐怕无法善了。
他压下火气,尽量平静道:“吴副帮主,毒牙抢了我弟弟的短剑,还动手打人,你们不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吗?”
吴松皮笑肉不笑:“区区一柄短剑,何必大惊小怪。毒牙既然喜欢,就让他玩玩又如何?至于打人......”他瞥了毒牙一眼,“肯定是那小子先冒犯了毒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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