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彬告别白玄矢以后,离开了小镇,找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山洞,按照白玄矢的嘱咐,运转体内剩余的内力,以自身精血小心翼翼地温养着回魂草。
回魂草一入体,一股难以形容的清凉与温热交织的感觉瞬间扩散开来,仿佛一股甘霖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那精纯的生命能量和灵魂力量,如同奔腾的江河,迅速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和亏空的丹田,更有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力量,缓缓渗透向他灵魂深处,滋养着那因炎烬透支而显得有些黯淡的灵魂本源。
李鸿彬能清晰地感觉到,原本虚弱刺痛的灵魂,如同久旱逢甘霖般舒展开来,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传遍全身。
同时,他对体内炎霜之力的感应也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得心应手。
困扰他多日的疲惫和虚弱一扫而空,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隐隐间,实力竟有了一丝突破瓶颈的迹象。
“好神奇的回魂草!”
李鸿彬心中惊叹不已,对白玄矢的感激之情愈发深厚。
......
翌日,黔省西南边陲,十万大山深处。
一座孤悬于陡峭悬崖边的破败道观,在凄风冷雨中显得摇摇欲坠。
腐朽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被一只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推开。
观内破败不堪,神像蒙尘,蛛网遍布。
唯一还算完整的蒲团上,盘坐着一位瘦骨嶙峋、几乎与身下阴影融为一体的灰袍老道。
他须发皆白,满脸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劈斧凿,唯有一双眼眸,亮得如同暗夜寒星。
白玄矢踏着湿滑泥泞的山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雨水竟未能沾染他粗布麻衣分毫。
“老牛鼻子。”
白玄矢开口,声音在空旷破败的道观内激起微弱的回声,“还记得当年滇西丛林里,帮你收殓师弟遗骸时,你欠我的那坛‘鬼见愁’吗?”
灰袍老道眼皮微抬,寒星般的眸子扫过白玄矢,干裂的嘴唇嚅动,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白玄矢...你身上的因果线,红得发黑...”
“想拉老道我一起跳这血海滔天的火坑?”
“火坑?”白玄矢踏入殿中,雨水在他身后自动隔绝,“里面烧的是倭寇的骨头,熬的是百年未冷的血仇,讨点利息罢了。”
“岛国?去不去?”
灰袍老道沉默片刻,眼中寒芒暴涨,身下蒲团无声化为齑粉。
一股锐利如上古神兵出鞘的恐怖剑意冲天而起,瞬间撕裂了道观内粘稠的黑暗和潮湿的水汽,破败的瓦片簌簌作响。
“剑名‘断水’,”
他缓缓起身,枯瘦的身躯这一刻却挺拔如松,锋芒毕露,“沉寂了一甲子了吧,你也渴了,随我再战一遭吧,走!”
......
滇黔交界,喀斯特大山深处,巨大的溶洞入口被藤蔓遮掩,外面的光芒无法透入一丝一毫。
洞内,一条汹涌的地下暗河咆哮奔腾,水声震耳欲聋。
河边一块凸出的巨石上,竟盘踞着一个庞大得如同小山丘般的黑影。
借着洞壁某些奇异发光苔藓微弱的光,勉强看清那似乎是一个人形,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皮肤呈现出岩石般的灰褐色,呼吸如同闷雷滚动。
白玄矢的身影出现在奔腾的河边,水汽无法近身。
“老石头,”
他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轰鸣的水声,“还搬得动你那对镇河碑吗?”
那巨影微微一动,黑暗中亮起两点如同熔岩般的赤红光芒,锁定了白玄矢。
“白夫子?”
一个低沉浑厚、如同巨石摩擦的声音响起,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僵化的迟钝,“碑...太沉...压着地脉...挪不动。”
“挪不动碑,就去砸烂几座岛国人的破庙,松松筋骨。”
白玄矢语气平淡,“当年他们用铁蹄踏碎你家乡苗寨时,那血债,压得还不够沉?”
那巨影的双眼之中,熔岩般的红光骤然炽盛,一股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恐怖力量感骤然爆发,整个溶洞都似乎在摇晃,洞顶碎石簌簌落下。
那庞大的黑影猛地站起,身高接近三米,如同一尊苏醒的远古巨灵!
“吼!”
一声饱含无尽愤怒和痛苦的咆哮在地下空间炸开,声音如同万钧雷霆滚动,震得暗河之水都为之倒卷,“走,砸碎他们!”
.......
巴蜀腹地,千年古刹深处。
一间遍布尘埃、仿佛已被时光遗忘的藏经阁顶层。
月光透过古老的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一个身着洗得发白僧衣的老和尚,正就着月光,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尊蒙尘的金刚降魔杵。
那降魔杵非金非木,色泽暗沉,隐隐有血色纹路流转。
老和尚面庞清癯,眼神浑浊,动作缓慢,如同老树盘根。
白玄矢的身影如同融入月影,悄然出现在阁楼角落的阴影里,没有引起一丝尘埃的浮动。
“明嗔大师,”白玄矢的声音平和,打破了阁楼死寂的空气,“放下屠刀四十年,可曾真的立地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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