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喝...!!!”
一声压抑到极致最终爆发的狂吼从安子轩胸腔深处炸裂而出,仿佛要将这段时间以来承受的所有重压、所有灼痛、所有濒临崩溃的意志,全部倾泻在这片怒吼之中。
伴随着这声怒吼,他全身结实的肌肉以一种远超极限的幅度猛然贲张,一股肉眼可见的、沉凝如大地般厚重磅礴的无形气势,骤然从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中爆发出来。
沉重如山的巨大方碑被这股爆发力猛地向上抬起一寸,周围汹涌咆哮的地脉煞火瀑布,竟被这股骤然爆发的雄浑气势强行排开、形成了一圈短暂的类真空区域。
他脚下的黑色礁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道道细纹!画面剧烈震颤,熔岩的赤红映着他布满血丝却亮如熔金、燃烧着不屈意志的双眼。
轩辕旭握着茶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杯中的清茶,荡开一圈剧烈而不规则的涟漪,几点滚烫的茶水溅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未觉。
他那双看惯了生死、世事沧桑的眼眸深处,如同冰封的湖面之下,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缝隙之中,映着屏幕上那两抹截然不同、却同样震撼灵魂的色彩,一个是静室地板上绝望刺目的猩红,一个是熔岩河中那不屈身影爆发的、沉浑厚重的土黄光辉!
他缓缓抬起手,杯中残茶微漾,映着屏幕上那两抹惊心动魄的色彩,李鸿彬咳出的血,安子轩脚下的熔岩,仿佛都凝固在这琥珀色的水纹里。
茶杯边缘停在唇边,轩辕旭的余光看到茶杯中,那片漂浮的茶叶轻轻一旋,沉入杯底。
与此同时的黔省地下三百米,‘龙脉’之中地心熔炉的轰鸣声如同远古巨兽的呼吸,暗红色的地脉煞火瀑布冲刷着岩壁,将空气扭曲成流动的热浪。
那块金属方碑在安子轩背上发出被灼烧的暗红色光泽,负重早已从最初的三百六十斤增至八百斤——这是他用近期血汗堆砌的极限。
此刻,他正站在熔岩河中央的黑色礁石上,赤足深陷灼热的岩石,焦黑的皮肤下新生的肌肉组织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古铜色的脊背如弓,肌肉纤维根根分明,如同老树盘结的虬根,将八百斤的金属方碑稳稳托起。
地脉煞火不再是撕裂皮肉的酷刑,而是化作丝丝缕缕的赤金色气流,顺着他每一次呼吸渗入毛孔,在骨骼间流转,发出细微的“噼啪”爆响。
“喝!”
一声沉喝从胸腔炸开,安子轩双臂猛然上举,金属方碑被他硬生生托离后背寸许。
方碑底部与礁石碰撞的瞬间,整座熔炉的震颤骤然停滞,几乎接近物理意义上的静止。
只见他周身三米内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场冻结,流淌的煞火瀑布悬停成凝固的火帘,滚烫的岩浆河泛起细密的涟漪,倒映出他双眼深处那片如大地般沉寂的暗金色光芒。
这是“磐石之躯”的最后一步:
以身为基,纳地脉煞火为己用,化重压为己力,让血肉与大地能量共鸣。
安子轩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礁石的每一道裂纹,能听见地脉深处岩浆流动的韵律,甚至能触摸到这座熔炉废弃已久的核心——
那里残留着历史古代的玄门修士引动地火时的古老符文,当他的意识沉入这片大地的脉搏时,金属方碑表面突然浮现出与魏璇展示的‘千机’同源的几何纹路,与他皮肤上因高温灼烤而形成的焦痕完美重合,仿佛天生一体。
“原来如此......”
安子轩低声喃语,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沉稳与兴奋,“师父说‘读懂它’,不是用脑子,是用...骨头,用..血汗,用....信念。”
话音未落,安子轩犹如一头猛虎,突然向前迈出一步。
这一步不再是之前的踉跄与挣扎,而是如履平地,他脚下的灼热岩石在接触他皮肤的瞬间,竟自动冷却成青黑色,连地脉煞火都温顺地绕开他的身躯,在他周身形成一圈旋转的赤金色光环。
金属方碑上的纹路骤然亮起,与他体内奔涌的地脉之力共鸣,发出“嗡”的一声低鸣,散发出赤金色光芒,竟开始缓缓融入他的骨骼!
安子轩闭上眼,感受着骨骼被重塑的剧痛与舒畅,他的脊椎化作似暗金色的‘龙’骨,肋骨如龟甲般覆盖着玄奥的纹路,双臂肌肉中仿佛嵌入了万吨精钢。
当最后一缕地脉煞火被纳入丹田时,他缓缓睁开眼,眸中暗金色的光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花岗岩般的厚重与深邃。
监控室中,巨大的屏幕面前,轩辕旭看着安子轩的历练,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此刻放松,身体如释重负,紧皱的眉头也疏散开来,嘴里轻叹:“呼,磐石,大成。”
而监控中的安子轩,缓缓抬手,只见八百斤的金属方碑在他掌心轻如鸿毛,随手一抛,方碑中的能量被安子轩吸收,化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而伴随能量的丢失,金属方碑也分解成无数玄黑色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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